第十八章 梦里身是客 (第3/3页)
渐渐退去了,直至归于平静,可儿这才觉得口渴得要命,好像喉咙深处燃着一把火似的。她翻转着软绵绵的身子,努力爬起来,强睁开疲倦的眼睛,只见炕上睡着的秦霸川不知甚时候已走了,只有那碧绿的玉石小棒儿安静地躺在自己的身边。可儿一惊,这才发觉自己已是袒胸露乳,一丝不挂地躺在炕上。
“畜生!老乌龟!老混蛋!”当梦与现实出现巨大的反差——阳春白雪变成了下里巴人之时,可儿气得眼泪直往下掉,忍不住骂将起来。
秦霸川在可儿身上发泄一通之后,带着王者归来的满足到客房传唤金了山谈起了话。
秦少宽趁着酒兴睡了一下午,等一觉醒来,外面已是暮色苍苍了。他草草拾掇了下行李,就到母亲窑里去道别。庄俏正坐在炕上打盹儿,见儿子拎着行李开门进来,惊讶地问:“宽儿,这就要走?”少宽坐在母亲身边,拉着母亲的手说:“是的,我要走了,娘,您要多保重身子。”庄俏眼圈一红,伤心起来:“哎!娘清楚你是干大事的人,想留也留不住你。娘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娘在秦家活一天,也都是为了你,你是娘的命根子呀!”少宽站起来说:“娘,那我走了。”庄俏问道:“不去向你爹道个别了?”少宽淡淡地说:“不去了。”庄俏叹口气说:“哎!不去也罢。”
道别了母亲,秦少宽穿过深深的秦家大院,来到了街门外。放眼望去,整个秦家弯就像被漆黑的套子装进去一样,看不见一点光亮。一阵凉风吹过,秦少宽觉得秦家弯初秋的晚上还是有些凉意的,就下意识地掩了掩披在肩上的风衣,小心翼翼地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玲珑精致的陶勋来,忘情地吹奏起来。这悠扬深远的陶勋声穿过夜的寂静,飞到了街那头的房家宅院里,惊动了和母亲絮叨的柳儿。
柳儿听到阵阵陶勋声,拉起娘的手难为地说:“娘,今黑地我就得走。”她多么想在娘身边多呆些时间啊!娘也舍不得女儿走,试探着问:“黑灯瞎火的,就不能明一早走?”柳儿轻轻摇着头说:“不行的,白天人多,反倒没有晚上安全,再说,还有秦家二少爷结伴,没事的。”娘还是放心不下女儿和秦少宽来往,担心着说:“柳儿,娘还是那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得提防着点,他秦家二少爷再好,也终归是秦霸川的儿子。”柳儿一脸认真地看着娘说:“娘,你就放心吧,要相信女儿是不会看错人的。”娘满眼心疼的瞅着自己的闺女,眼泪哗哗地说:“走吧,往后要自己学会照顾自己。”柳儿使劲地点着头,依依不舍地走出娘的窑里,和家人一一道别。
夜凤袭袭,房世英强支着身子默声不语的把送柳儿出大门。
柳儿回过头来说:“二哥,我走了。”房世英饱含神情地看着她说,“走吧!记住二哥说过的话,多保重。”柳儿点着头说:“晓得了,你回去吧!”
房世英站在那里,看着柳儿渐渐的没入在夜的深邃里,久久不愿离开,直到那深远悠长的陶勋声“嘎然”而止,方才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