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老牌投降国居然不投降 (第2/3页)
赵武笑的很憨厚:“我听说鲁国最近与齐国交战,损失很大。如今,眼看着齐国也站在盟军的行列里,以至于鲁国无法向齐国讨伐损失,那么我建议:堤内损失堤外补。我们可以拿郑国的农夫补偿鲁国损失的人口……
季武子,我可是向着鲁国人的,这次我在鲁国南方设立了五处粮食基地,派驻专门的人手监管郑国俘虏种粮——国君派你来的意思我明白,鲁国,我们坚定的盟友,国君这是不想亏待鲁国啊。
昔日,陈国跟了我们,我们有补偿,郑国、许国也是一样,所以,寡君岂会忘记了鲁国的功劳——卫敏,领季武子大人去我们的二号基地,那里的粮食与农夫都送给鲁国。”
季武子听了赵武的话面无表情,但他毫不犹豫地、郑重的拱了拱手,等他转身告辞时,赵武低声告诫:“这事儿,千万别让齐国人知道。”
其实,赵武多心了——在真实的历史上,鲁国人也没有忠实记述他砍伐栗树的这段历史……
如今,背着齐国人得到好处的鲁国人、这个一向在诸侯眼中憨厚的鲁国,这次,他们同样选择了闷声发大财。
在无聊的静坐战中,时光缓缓的过渡到第二年春。随后,楚国首先完成了兵力总集结,但面对愤怒的晋国人,他们没胆量单独发起进攻,而派去秦国联络的使者走了一年,还没有返回楚国,故此楚国人只能继续等下去。
与此同时,晋国士兵在前线已经服役两年了——这是晋国首次跨越两个年度进行作战,原本按照服役规定,晋国的士兵应该解散了,但悼公援引了“反侵略法”,要求士兵超期服役……上次郑国卖身投靠楚国,引来了楚国人攻击晋国本土,所以,为了避免晋国本土再度遭到入侵,士兵们只能撑下去。
当年十月,又一次秋收结束,晋国人终于觉得力量积蓄的足够了,悼公召集晋国七位正卿,以及宋、卫、鲁、曹、莒、邾、滕、薛、杞、许、小邾等11国国君以及齐国的世子光,在郑国国门前举行誓师大会:“庚午日(10月11日),总攻开始。”
悼公意气奋发的宣布总攻令。与悼公的神采飞扬相反,荀罂眉头紧皱,神情不冷不热,似乎古井无波。
神情寡寡的不止是荀罂,赵武与魏绛也同样神色不豫。尤其是赵武,他与悼公年龄差不了多少,此刻年轻冲动的悼公很为自己的话语激动,同样年轻的赵武,神色却有点捉摸不定。
赵武的副将魏绛也很冷静,他平静地评价一句“终于开始了”,而后再也不说话了。
誓师现场气氛诡异,两名年轻将领情绪稳定,年老的将领却似乎向年轻人一般,把持不住的激动——荀偃一个半大老头,士匄一位中年人,居然也像小伙子一样,浑身发抖。荀偃喃喃:“超级大战啊……”
士匄的说法更加耸人听闻:“这将是一场不朽之战,天下所有的国家都参与了,我也在其中,必将名垂青史。”
盟誓高台上,说话话的悼公频频用颜色示意荀罂,荀罂被逼不过,不紧不慢的上前下令:“我命令:中军由我率领,由士匄为辅佐,齐、宋、鲁三**队辅助,主攻郑都城东门(鄟门);
上军由中军佐荀偃统领、上军佐韩起为副将,卫、曹、邾三**队为辅助,攻击郑国西门(师之梁);
下军将栾黡统领下军,以及滕、薛两**队攻击北门……
新军将赵武统领新军,新军佐魏绛为辅,与许、杞、小邾三**队一起,继续‘伐木’。”
悼公站了起来,举起一块玉玦,向诸国国君展示了一下,而后狠狠的摔在地上:“寡人决定了,不破新郑,绝不回军。”
玦,音同决,悼公摔玉玦是一种春秋礼节,表示自己的决心——血战到底的决心。
这种春秋礼节,如同英国在海战中升起圣乔治旗一样,其含义就是:死战,唯有胜利者有权离开战场。
出了大帐,晋军按照习惯开始战前祈祷,魏绛长长出了口气,问赵武:“所有的士兵,都在为终于结束持久的煎熬而高兴,论起来,你是所有人当中收获最大的,怎么我看你神色有点惶恐。”
赵武叹气:“我是在为攻城士兵惶恐啊——七重门,郑国国都有整整七重城门,这要留多少血,才能冲开他们的七重门?”
魏绛立刻沉默下来,许久,他也叹气:“秦国的动向不明,但我猜他们军队一定上来了,只是潜伏在哪里,我们还没有摸清。这场大战过后,我们马上要面临秦国的入侵……以及齐国。
这事不琢磨还好,越想我脊梁骨越发寒,我们已经在这里坚持了两年,即使我们打胜了这一仗,如果我们的伤亡过大,我们或许还有能力击退秦国人,但齐国呢,齐国人会让我们清闲吗?”
“乱了,这世界乱了,我们同时要应付三场战争,我猜这次出兵,元帅一定是反对的。打郑国人,一定要速度快,第一年我们的军队上来了,就应该动手啊。”
赵武是责怪晋国的军队在前线拖延过久,魏绛摇头:“你以为谁想拖这么久?……初次出兵的时候,元帅确实是同意的,但郑国一直没有屈服,楚国的军队就驻扎在陈国,我们不敢动手啊,因为一旦我们动手,正陷入与郑国的鏖战中,万一楚军上来了,我们怎么办?
所以我们只能等,等我们的军队足够多,多到连楚国人插手都不怕了,才能进行总攻。这样的话,就必须等到属国的军队全部到齐——也就是现在。
楚国是超级大国,打楚国我们必须做好充分准备。这场战争相持到第一年年末的时候,元帅已经后悔了,但郑国人始终未能屈服,所有我们撤不下去,只能硬顶。”
赵武悠悠的说:“这场世界大战,意味着:整个世界都在流血。”
晋军的攻击向来由右军首先发起,右军统领、中军佐荀偃是个急性子人,他当先命令上军佐韩起带领韩氏私兵靠近郑国城墙,发动第一波攻击——攻城战,确实适合由韩氏私兵首发。
韩起排出的是“五彻行”为一旌(一个攻击波次),“五彻行攻击阵列”是一种不温不火的攻击队形,这种攻击法很适合韩起的稳健性格。
随着军鼓声,右军一百辆战车为一个横排,缓缓地,不紧不慢的使出了晋军大阵。战车两边,只穿一件木质(柳条编的)胸甲的韩氏私兵手持弩弓,不慌不忙的随着战车行动。战车上,韩氏甲士奋力击鼓……
那鼓声沉闷,让人喘不过气来。
韩氏私兵都是弓兵,自从获得弩弓技术之后,韩氏已经彻底抛弃了持戈步兵,向专业弓兵发展。
因为都是弓兵,所以他们队形排的很密。出战一百辆战车,原本应该排出约两公里半的攻击宽面,但韩氏私兵排列出的阵线,不足一里宽度。
一名据说是“韩氏第一猛将”的家将头领担任韩氏阵列的“彻头”,韩起亲驾战车在阵列中押后,担当“彻尾”,他用鼓声指点着韩氏军队前进。
在韩氏弓兵两侧,荀偃所属的中行氏私兵,持着大盾及长武器缓步奔跑着——他们的职责是在必要的时候,保护脆弱的韩氏弓兵。
郑国城墙上受到晋国气势汹汹的压迫,守兵们无法忍耐,他们一边神经质的大喊着,一边胡乱的向城下放着箭。郑国人射的箭中偶尔也有弩矢,这给韩氏私兵造成了轻微的伤害,那些被射伤的韩氏私兵一声不吭的倒下,其身后彻行的韩氏私兵则沉默的补位,让韩氏阵线的推进始终保持整齐。
整齐,晋国武士特别讲究这点,他们近乎偏执的追求攻击阵线的整齐与不慌不忙。
约摸行进到郑国城上弩弓射程,韩起敲了一下兵车上的磬。
一声清越的金属声响遍全阵,韩兵止步。随即,中行氏持盾步兵快速从阵线两侧向中心合拢,等中行氏在韩兵阵线前完成盾墙组合,那些中行氏士兵拍打着盾牌回应中军鼓声,拍击盾牌的声响沉闷而节奏分明,整齐而不慌乱。
韩起将磬敲两响,韩氏私兵将领开始在阵线间隙奔跑,他们大声吆喝:“举弓,头彻行举弓。”
随着军官的号令,韩氏私兵整齐地将弩弓对准了城墙上方——在韩氏军官吆喝的当中,城墙上,郑国的弓箭一直在射,箭杆撞击到中行氏的盾牌上,一片嘈杂声。
“第一彻,射!”军官们下令。
像是丛林里惊起的麻雀,一大片小黑点飞离了韩氏阵线,嗡的一声扑向郑国城头……
没等这排箭落下,军官们再度发令:“第二彻,射!”
韩起的战车已经停住了,他站在韩氏阵线彻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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