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涌流 (第2/3页)
今缉拿的人刚一得手,海威的部下就连夜赶到,分明是早有准备。以臣看来,海威叛心十足,就算皇上不派人缉拿,他也一样会动手,决不会听命回转京师。”
“你说得好听!”皇帝恨恨地将邸报扔在他面前。“你看看,现在却是海威说朕听信小人之言,逼反大臣,还要提兵入京以清君侧。”
看也不看那份邸报,钱浚之依然定定心心的答道:“这正说明了海威的不臣之心,皇上天纵英姿,明辨忠奸,纵有小人也不得其逞。海威说皇上听信小人之言,分明是暗讽皇上昏暗失察,为他造反找个借口。再者说,假如他真的自认清白,就应当堂堂正正的返回京师,依律断察,怎能随便就大动干戈?”
他娓娓道来不急不乱,皇帝倒不由渐渐平息了怒气,有些相信他的说辞。返身坐回了王座,皇帝又烦躁道:“现在海威举兵反叛,拥军十数万,皆能征惯战之徒,要想平息绝非易事,卿有何主意?”
钱浚之慢慢从地上爬起身来,偷眼看了看皇帝的脸色,知道自己已经过了难关。他偷偷喘了口气,这才松开紧握的双拳。方才他看似从容,心中却是十分紧张,掌心里早就淌满了汗水。
看他有些发呆,皇帝不耐道:“卿怎不回答。”
“啊。”了一声,钱浚之慌忙道:“皇上无需担心,京畿六州有虎贲、羽林、怯辟三军合计七万余人,怀州有平贼军五万人,海威可谓是两面受敌。左领军卫柳大人老于战阵,对海威更是知根知底,只要派他领军出征,平息海威叛乱指日可待。”
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皇帝道:“卿不说倒还罢了,提到柳卿,朕又想起当初诏还海威,就是因为卿家坚持说柳江风目无尊上,怎么如今又认为他可以依仗了?”
额头上沁出几排汗珠,瞬时便把官帽的边沿都浸湿了大半。钱浚之强打精神,勉强道:“臣当初说,柳大人有不尊之嫌,但臣也一直坚信,柳大人不过是居功自傲,并无叛乱之心,只需有人制衡便可。比之海威,高下立分。若皇上以为臣错了,就请皇上降罪,臣绝无怨言。前次弹劾柳大人,今次举荐柳大人,都是为了帝国江山与皇上考虑,并无半点私心。”
这番话显然让皇帝甚是满意,他沉默了一会,才挥手道:“卿所言倒也不无道理,朕这便下诏,委命柳卿节制虎贲、羽林、怯辟三军,从速准备征讨海威,再令平贼军稳守怀州,伺机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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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年冬,平定西铁勒仅仅一年之后,在完全搞不清原因也无从辩解的情况下,海威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理所当然的于西北举兵反叛。而他所面对的敌人,是对他十分同情却又坚决捍卫帝国的柳江风。
奋威军征战边疆多年,整体战力在击溃铁勒后达到了最高峰。但是,由于海威受到驻节怀州的平贼军牵制,连西北和察尔扈草原也无法彻底控制。在派人前去说服章扬与之联盟失败后,鉴于掌握的地域不能长期供应所需物资,海威在留下三万兵马监督遏制平贼军的行动后,于十二月亲自率领十余万步骑冒着严寒向南攻击。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海威军一路攻克州县十七座,各地守军望风披靡,兵锋直逼京畿六州。
丁亥年春二月,塔州陷落,京畿已经对海威敞开了大门。皇帝惊慌之下,不得不命令柳江风率领虎贲、羽林、怯辟三军北上迎击,京师只留下了万余府兵城卫把守。
二月中旬,海柳两军在小余河猝然相遇,柳江风立刻展开兵力,由田恺带领羽林军抢占南侧山峰,虎贲军分占两翼,怯辟军扼住河岸。由于受河流阻隔,无法展开骑兵冲击,海威主动后撤十余里,连营七座暂取守势。
次日,柳江风以怯辟军八百人先行渡河,海威也以铁骑五百击之。战罢半日,双方死伤逾半各自收兵。海威见柳江风不肯贸然渡河,索性再次拔营后撤二十里。三日后柳江风全军北进,背河而营。海威遂遴选精骑三千,自上游八十里偷渡,试图截击柳军粮道。不料柳江风早有准备,于小余河上搭建浮桥六座,往来如涉平地。非但后路无忧,反而将偷袭的三千骑兵赶的七零八落,不得不狼狈的退了回去。
春三月,柳江风物资准备完结,即主动以虎贲军发动进攻。海威守营不出,仅以鹿角地陷弓箭抗击。虎贲军也不贸然强攻,每日只是清除部分障碍徐徐进逼。五日后,海威忽然乘夜自左翼绕了一个弧线发起猛烈突袭,先破营三座斩首千余,却在进攻第四座营寨时遭到柳江风早就预留的伏兵迎头逆袭,损兵两千后被迫脱离战斗。柳军士气大涨,然随后强攻三日未能寸进,右路田恺指挥的羽林军更是被海威拦腰侧击几乎崩溃,幸得怯辟军果断自中路呼应,海威方才悻悻而去。
两军僵持近月,海威军困于粮草辎重转运艰难,只能退守五十里外的景县。柳江风提兵追击,刚刚赶造好攻城器械,却接到皇帝几份急诏,道海威军数万逼近京畿,令其速回军救援。柳江风虽料定是海威的偏师虚张声势,也唯有放弃攻城,全军缓缓后撤,仅以虎贲数千骑兵火速驰援。果然,等到虎贲赶到京师,海威军已消失不见,而各地汇总上来的情报显示,这一股敌人不过只有四五百人。皇帝自知判断失误,但为了天子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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