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突围 (第2/3页)
一边担心的远眺着被黑暗笼罩的思水河北岸。
前军过去了,中军也过去了,此刻后军正在快速通过。梁鼎远立马在思水河的北岸边,在放松心情的同时不禁诧异海威的疏忽。就在义军开始向黑暗渗透的同时,一支火箭冲天而起,在空中绽放出几朵美丽的烟花。顿时雨点般的石头纷纷落向了浮桥,四周在刹那间亮起了无数的火把和气死风灯。弓箭和强弩发出令人惊恐的破空声,密集的射向义军的队伍,哀号和惨叫刹那间便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海威早有准备!梁鼎远的心中立刻闪过这个可怕的念头,却立刻又被自己否决了。火龙正在从西北角急速的向东北蔓延,把义军动向照得清清楚楚的同时,也露出了海威军的底细。东北角上人数虽多达万余人,却大都是步兵,显然是预先设在那里用来封锁附近河流的,海威的主力还是在西北方向,令义军伤亡惨重的投石车和弓箭手也在那里。在一片混乱中,梁鼎远正要下令全军奔向东北,却听见章扬大声喊道:“跟我来!”只见他一拨马头,率领着稚虎营高速冲向了东北方。稚虎营的将士枪挑刀砍,转眼把海威军严实的阵势撕开了一个口子,撞进了阵形的中央,立时把海威军搅得一片慌乱。梁鼎远欣慰的笑了笑,赶紧命令梁鼎方率前军去阻挡来自西北方的海威本军,自令其他部队紧随在章扬的后面前进。
就在接触战发生的瞬间,夜月忽然露出了半边脸庞,似是羞怯又似多情的看着这一幕。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思水河的两岸,将惨烈的战场映照成一幅滴血的画卷。
像是要为义军助威,狂风卷着沙土呼啸着扑向海威军。一骑当先的章扬领着稚虎营,初时犹如一柄锐利无比的标枪划破壁垒,所到之处海威军立时土崩瓦解。只见他手中的一杆长枪刺、点、挑、扫,变化万千,不停在空中留下一道道追魂夺命的残像。左冲右突之下,竟是难逢一合之将。然而这支帝**到底是戍边的劲旅,经过了短暂的混乱后,很快就恢复了组织。看见稚虎营往来冲突的雄姿,非但没有畏惧,反而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如同潮水拍打着岩石,一波退下,又一波涌上。
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章扬早已杀的性起。长枪急速的伸缩吞吐,带着强烈的劲力发出破空的嘶鸣。枪尖闪耀在半空,不是挑出一缕血花便是扎起了一截残躯。也不知在海威军中厮杀了多久,他抽空扭头一看,这才大吃一惊。和他一同杀进重围的三百人此刻只剩下了一百余人,余下的要么战死要么三三两两的被围困在人海之中,眼见得也支撑不了多久。更让他揪心的是后面部队和自己的联系也是时断时续,一会儿联成一片,一会儿又被敌军分割开来。
混战是空前惨烈的,斗志高扬的义军视死如归,可是他们面对的也是一支以强悍著称的劲旅。陷入战团的敌我双方,几乎每个人都要同时面对数名对手。只要一个不小心,便会在惨叫声中倒了下去。
斜视着血肉横飞的战场,章扬的双眼里充满了愤怒的血丝,年轻的脸庞已经扭曲的近乎可怕。手中格挡着不断飞来的各种兵器,眼里的余光却在痛苦的注视着不远处战士一个个倒下,无边的悲伤慢慢而又无情的吞噬着他的心灵。
强忍住眼角即将溢出的泪水,他奋力大喝一声,枪尾重重一摆,扫翻眼前的两个敌人。对着紧跟在身后的校尉周善和一众部下,高声喊道:“跟着我冲过去!突破了包围全军才有出路!”众人轰雷似的应了一声,纷纷打马举刀扑向了海威军。
稚虎营本是义军中的精锐,清一色的配着高头大马,武器装备也最为优良。即使是此刻只剩下百十号人,一旦发起了冲锋,依然势莫能当。部署在东北角的海威军大都是步兵,虽然重甲厚盾骁勇善战,面对稚虎营风驰电掣的冲击,包围圈也渐渐有些松散。就在章扬即将荡破重围的时候,西北角的一个土丘上忽然急速升起了一面将旗,顿时海威军一齐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万岁”声,刚刚被击退的士兵犹如充了气一样恢复了斗志,潮水般反卷过来。
陷入苦战的章扬怒斥着挥舞长枪,远处那面将旗上一个斗大的“海”字迎风飘扬。看着越发勇猛的海威军堵住了缺口,章扬叹了口气,大声命令道:“靠过来,到我这里来。”只是一句话的功夫,他身边便仅剩下三四十人。
背后的思水河呜咽着,四周的敌人呼喊着。章扬的身上脸上散满了血迹,也不知道哪些是敌人的,哪些是自己的。回头望望在人海中已显得残破的“梁”字大旗,他毫不犹豫的对部下说道:“你们继续冲出去,我先回去看看师傅。”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所有的眼睛都在无畏而坚定的紧盯着他的双眼,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对战斗的渴望和对死亡的蔑视。章扬的心头猛地一热,撰紧了枪身,他从心底迸发出一声呼喊:“好吧兄弟们,要死就让我们死在一起吧!”说罢扭转马头,在纷乱杂伐的金鼓声中带头冲进了人堆。
显然没有想到他们会再一次冲回来,海威军完整的内线包围圈又一次被他们斩开了一个缺口。当历经艰险的章扬看见梁鼎远的时候,迎接他的却是梁鼎远愤怒而失望的眼神。两马交错之间,梁鼎远的刀背重重的拍打在章扬的身上,他怒吼道:“混蛋,谁叫你回来的,眼看你们就要冲出去了,为什么要来自寻死路?不明是非,妄求忠义。你混蛋!”
破碎的衣袖在风中飞舞,梁鼎远挺立在马上。看着血染征袍的稚虎营将士,他脸上不停的变幻着喜怒哀乐。对于章扬回军的这个举动,在感情上他由衷的感到欣慰,可是理智告诉他,在今夜这个疯狂的时刻,如此行为只能用不智来形容。
早在喊杀声刚刚开始,他发现东北角上出现了万余名海威军的时候,他就明白预想中的失败果然无情的走向了自己。对于即将军亡身死的命运他并没有感到害怕,唯一让他牵挂得就是能有多少颗义军的种子存活下去。因此当他看到稚虎营已经突近包围圈的边缘时,那一刻的快乐让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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