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水淹一地 (第3/3页)
温宗逼着季烯心将老龟唤上来,一看,那老鄂龟正咬着邬永的裤脚吊在半空,死死不肯放,活像一条耍赖的家狗,哪里还有他幼时见到的庄严和高高在上的神气。
“快叫鄂龟松口。”温宗喝到。
“这个不难,你给它块肉自然就放开了?”
这下连由邢克都大惊,“少宫主你有多久没喂它的了?”鄂龟本是极经饿的异兽,除非恶战前夕要填食,否则偶尔喂就行,饿成这样少见。
“没喂过。”季烯心满不在乎,“老成这样死也就死了。”这一句竟是骂到了温宗头上。
温宗真是气极了,脸上全是火焰,由邢克等人都不敢吱声,只有季烯心倔强地顶着太阳也是气大如牛。
“少宫主,”温宗的声音反而平静下来,“宫中异兽异化要耗费先辈灵血甚至一条命,来之不易,能长久留存护宫的异兽更是难得,前两位宫主也爱护非常。少宫主既然不喜,那么,今后少宫主再别使唤它们。”
温宗抽出侍从奉上的弯刀,凌空一挥,众人都惊震当场,只见温宗手臂上的创口中冒出的血很快将他周围的水都染红,温宗用秘术唤出了宫中所有的异兽,一时间天上飞的地上爬的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直冲他而去,除了季烯心其余的人都赶紧退在一边。
异兽们围着温宗,渴望着他的血液,季烯心知道温宗要用血来削弱它们与养兽人的联系,一旦它们服下温宗的血液,渐渐地便不会再听她使唤。温宗要剥夺她一切的权利。
季烯心咬着唇盯着温宗的血液渐渐流入异兽的嘴里,心头暗恨着温宗就此流血而亡,又怕异兽就都没了。矛盾中,温宗越来越苍白,季烯心脸色越来越难看,异兽越来越骚动,终于血液停止了流动,满院子的水都染了红色。
温宗的声音透着疲惫:“从今日起,少宫主专心练功习字,巡宫礼废止。”节明贺与由邢克忙上前搀扶他。
众人都默默随着温宗离去,留下寂静的庭院中独自站立的季烯心,金欢和明乐沉默地站在廊子下。哗啦,一只怪鸟飞离。
“喂,你,留下!”季烯心冲着那鸟大喊,可是回答她的是另一只巨首虎的离去,不一会所有的异兽都离开,只有老鄂龟还在原地。
“老龟,还是你聪明,没上那温老头的当。”季烯心伸手摸那老鄂龟,可那它抬眼转头立即沉下了水池,任凭她怎么唤也不回头。
季烯心站立在满院的血腥中,几滴倔强的眼泪终于掉进了水中,从来她什么都没有,正如当日她一个人活在一堆尸香藤中,一边痛恨父亲一边盼望着母亲来接走她,金欢给她擦眼泪也毫无反应。
她冲进房里倒进床中,昏天胡地地睡去,至少今日她可以睡上一整天。
明乐为她放下帐子,温柔而充满怜悯,她知道她的少宫主其实是这山庄内最孱弱的人,一直都是。
“哥,为什么你会那样?不如当日应了她。”邬畅接过邬永喝剩的药碗。
邬永靠着床,依旧虚弱,“阿畅,莫忘了那宗公子的话,出去也许也是条死路。”他猛烈地咳嗽两声:“何况,她身后的那人暗示我,不要从命呢。”邬畅一惊,随即沉默。
另一个院子中,伊齐坐在宗辰予的屋子里。
“下一个,应当是你了。”宗辰予笑着阻拦了他的询问:“温尊使要给她些教训。伊公子只需记住一句话,没有了异兽,季烯心便是这山庄中最弱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