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婚礼与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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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上午，草莓小姐尚未收拾停当，宝马车已经出现在咖啡店外。

    曹湄忙蹬上穿不惯的高跟鞋来到门口。今天凌芳菲帮她化了一个简单的淡妆，令她很担心会把漂亮的唇彩吃掉；安桉把她的马尾放了下来，发梢落在脖子上，让她觉得很痒。她看到墨如深钻出车子，忽然想起自己手里还捏着那条他即兴制作的“项链”，她还没来得及把它戴上。

    她忙将它系在颈上，但反手操作有些难度。结果还是墨如深上前接手，还习惯性地把她的身子转向咖啡店，看着玻璃窗上的倒影，“……可以么？”

    店里的人齐齐侧目。

    这一回曹湄不待主人相邀，便主动躲到车里去了。

    这是曹湄第二次来到苏艺大厦，在来的路上她才从墨如深口中得知，原来苏艺大厦是属于新郎家的产业。她不由得有些吃惊，但又觉得不应该吃惊，像江柳这样的新娘子，嫁入豪门原本不足为奇。

    新郎新娘并没有像传统中式婚礼那样在大厦门口迎宾，好在墨如深熟门熟路，带着曹湄径直来到了举行婚礼的宴会厅。

    空中响着轻快的流行音乐，处处弥漫着一股和谐欢乐的气氛。宴会大厅可谓富丽堂皇，各个角落均以绿色植物装点，看上去天然而不流俗；从入口通往大厅中心的走道上，立着几扇鲜花装饰的拱门，布置简单大方。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宾客，人们四处走动着，招呼寒暄、谈笑风生，曹湄注意到大家的衣着都十分随意，除了几位上年纪的客人穿得正式一些，大多数年轻人都是一身休闲打扮，靓丽而不失个性。如此轻松的气氛下，曹湄才不到五分钟便觉得放松了许多。她四处张望着，没有看到林映雪他们，想来正陪在新人身边。

    “怎么样？”见她露出轻松的表情，墨如深问道，“感觉还行吧？”

    “真像江柳说的那样，像个普通聚会似的。”

    墨如深笑笑，“她就喜欢与众不同。”

    曹湄点点头。只是现场的气氛虽然轻松，可她似乎还是只能傻站着，看别人都是三五成群，自己又不认识其他人，始终有些无所适从。“我觉得……除了等着见新娘子，我好像没别的事可做了……”

    “觉得无聊？”

    “也不是……我谁也不认识，来了就只是观礼，新娘子又没空理我……”她颇为无奈地说。

    墨如深笑一笑，“没关系，我陪着你。”

    曹湄一愣。她的本意倒不是想要拉他作陪——当然了，有人作伴总比一个人傻站着强。

    说话间，背景音乐忽然停顿了一阵，紧接着响起婚礼进行曲。客人们纷纷停止了交谈，面朝入口翘首以盼。

    曹湄也期待地望向门口。不一会儿，江柳出现了，她身着那套华丽的白色婚纱，手捧百合花束，与她身旁的新郎手牵着手步入宴会厅。

    大厅里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有的年轻人甚至吹起口哨叫起好来。新郎与新娘春风满面，喜笑颜开，双双向众人回礼致谢。林映雪和方烨也走了进来，但他们并没有跟在一双新人的身后，而是很快融入了宾客之中。

    曹湄一边鼓掌，一边盯着新郎看了半天，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而后她忽然想了起来。

    “新郎……是不是上次服装秀跟江柳在一起的人？”

    墨如深点头，“就是他……听说就是在那天晚上，他向她求的婚。”

    听别人的爱情故事总会觉得特别浪漫。曹湄不由得再一次用力鼓掌。

    不过这场婚礼和她想象的有些不同，没有司仪、没有花童、没有牧师、没有誓词，也没有挽着新娘胳膊的父亲。新郎和新娘只是手牵着手，穿过众人的掌声，在祝福声中走过鲜花拱门，停在人群中间。

    待掌声稍歇，新郎开口说话了。

    “首先感谢大家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其次我要向大家道歉，因为这场婚礼没有任何仪式……这是我和江柳一起做的决定，取消所有冗长老套的仪式，所以今天的婚礼没有司仪、没有家长致辞，也没有证婚人……在场的各位就是我们的见证！——当然，还有我们刚领的结婚证。”

    新郎的话引来一片掌声和笑声。曹湄立刻对眼前这位说话干脆利落、浑身散发着快乐气息的年轻人生出好感来。

    新郎接着说道：“现在，我代表我自己通知大家——我们结婚了！希望大家吃得开心、喝得开心、玩得开心！汇报完毕，上菜、开吃！”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叫好，气氛热闹非凡。宴会厅的长餐桌很快就上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香味伴随着笑声一起，充溢了每一个角落。

    曹湄本以为今天能够见识一场难得的华贵豪奢的西式婚礼，谁知更像是一次聚餐大会，但她也和其他人一样笑得开心，江柳真正是给了大家一场独特而又可爱的婚礼。

    宴会开始后不久，林映雪和方烨走到曹湄跟前。

    “如深呢？”方烨问。

    曹湄往不远处一指。墨如深手持酒杯，正和别人谈笑。

    虽然说了要陪着她，但那毕竟只是客套话，他好歹也算圈子里的名人，自然会有应付不完的话题和酒局。看到不断有人上前与他说话，她总不能很不懂事地夹在中间，便很自觉地退出了他们的谈话躲到了一边。

    “草莓，挺无聊的吧？”林医生体贴地问。

    曹湄连连摇头，“不会……第一次参加这么好玩的婚礼！”

    “不好玩就不是江柳了。”林映雪笑道。

    “新郎说话也很有意思。”

    “没意思就不是小幕了。”方烨也道。

    “那他们是绝配了……”曹湄笑道，抬眼寻觅新人的去向。他们正在大厅一角和几位年长的人交谈。

    “在给家长敬酒呢。”林映雪说，“说了取消一切仪式，但长辈这里总不能怠慢。”

    曹湄点头表示理解。

    而后伴郎和伴娘再一次去陪伴在新人身边，曹湄又只剩下一个人了。不过她倒没有很无措的感觉，放眼望去，满大厅不认识的人又与她何干？只有摆在长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才是货真价实的——她心下不免好笑，感觉自己是传染了一点安桉和凌芳菲的脾性，若是那两个女人在场，必定会对她说：草莓，管别人干吗，放开肚皮吃呗！

    于是曹湄便放开肚皮吃起来。又一次在自助式西餐宴会上白吃白喝，曹湄觉得自己比上一次老道多了。她仍想像上次那样找一处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吃饭，但一扭头，看到了不远处的墨如深。

    他面前的谈话对象又换了一拨，从刚才到现在他好像连站立的姿势都没变过，除了杯中的红酒还没碰过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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