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夜凉如水,掌灯入刑房 (第3/3页)
也不是公主,怎么知道公主不喜欢当厨娘呢?”
李芳姑更快地摇头:“好了,我可是说不过香儿的,这样吧,你今日累了一天,就早早睡了吧,我知你不习惯与人睡,今日我就睡外面榻上,床你来睡。”
“姑姑说什么呢?我最喜欢睡榻了!在床上我反到睡不塌实……我去外面就好。”说着自己拿起了铺盖,走向外间。
“这如何使得?”李芳姑急忙拦了。香儿侧头笑道:“那里有姑姑睡榻侄女睡床的道理?姑姑不要让这些子小事让人瞧出什么。”
李芳姑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帮着香儿在外间榻上铺好了铺盖,自去睡了。
关了门,下了窗帘。香儿自个就着热水擦了身子,洗了足,又换将白天穿的衣裳换成自带的贴身小夹衣。觉得全身清爽许多,大大伸个拦懒腰,这才开了门,将水泼出去。
房门打开,小院夜色尽入了眼底。明月半天,照在半墙的残败的紫藤上,黑黢黢像山一样压过来,令人有些窒息。那间高大的刑房小小气窗也是黑呼呼一片。那个奴隶雪夜再没见有人管他,可是还活着?摇摇头:香儿,你是做什么来了,应该做的事应该想的事还有很多,又何必为一个不相干的奴隶费神?
可是眼前终是晃着那奴隶纯净幽深痛楚的眼眸和那张浸透了汗水肌肉抽动的倔强不屈的熟悉脸庞总是在眼前浮动,挥之不去。终是一咬牙,回屋拿起烛台来,出了门。四下看看,沉寂无声,灯火全无,应是院里院外早就落锁熄灯,没人注意到一个厨娘这里。
香儿放轻了脚步,走过厨房,穿过厨院大门,再转过小门,来到那间高大的刑堂门口:这是一间青石砌成的屋子,两扇开的厚木大门,粗大的门锁,坚实沉重。
房门大开着,里面黑糊糊的一片,看不出一点生机。香儿立在门边犹豫片刻,终于举着灯,小心翼翼地蹭进了门。
转入大门,一股发霉的血腥柴草合着不说不清令人作呕的怪异之味扑面而来,香儿干呕了两声,腿不由自主地就疾速后退。刚刚退到门边,又觉不对:自己是做什么来了?怎么连人都没见到便给这味道吓跑了?
先在外面换了口新鲜空气,再掩了鼻,香儿才再次进门。
看不见这刑房里头都有些什么东西,立在门口举灯朝里看:屋顶比一般房舍高出许多,高大的梁上安着滑轮,垂着道道铁链;石头铺就的地,已经看不清颜色,东边地当间还几个直立的木桩,木桩下密密麻麻立着削口朝上的尖利竹签;林桩上还挂着几条垂着铁锤的铁链;南边对着门是一个十字刑架,上面也是铁环铁链;下面铺就的是尖利的碎石,一边还立着一个放了铁蓖子的炉子,铁蓖子上边横七竖八的放着几个烙铁铁钩;四边墙上更是挂满了刑具:有各种试样的皮鞭,各种试样的藤条;几根不同粗细的红木刑杖立在墙跟架子上……
香儿不敢再看,闭了闭眼睛。
执灯的手不觉哆嗦起来:这里每一件刑具都充满了血腥,诉说着凌虐,那个奴隶,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成天住在这里,与刑具为伍,就是不受刑又怎生忍受?
对了,半天还未看到那个奴隶呢,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