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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东宫锁钥困蛟龙 (第1/3页)
宜春殿偏殿的沉水香,宁神依旧,却再也抚不平侯砚卿心头的惊涛骇浪。太子那句“到此为止”如同冰冷的铁锁,将他连同那血淋淋的真相,一同囚禁在这看似雅致、实则窒息的牢笼之中。
肩胛的箭伤在太医精心调治下,疼痛已转为深沉的钝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皮肉筋骨。但这肉体的痛楚,远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窗外的日影从东墙移到西墙,复又沉入黑暗,周而复始。送来的汤药精致,膳食考究,侍奉的内侍低眉顺眼,礼数周全,却如同戴着无形的面具,眼神空洞,言语谨慎,绝不多说一个字。这东宫深处,连空气都带着无形的禁锢。
侯砚卿躺在锦榻上,闭目调息,内息运转周天,试图压下翻腾的心绪。他深知,太子将他软禁于此,名为“养伤”,实为控制。癸巳血案的真相,安禄山的密谋,尤其是那木柱残片上可能指向太子自身的惊悚字眼——“助殿下登…”——这足以动摇国本的秘密,太子绝不允许其泄露半分!他侯砚卿,这个拼死送来真相的人,此刻反倒成了最大的隐患。
莫问,莫听,莫想?侯砚卿心中冷笑。他偏要听,偏要想!
白日里,当内侍送来汤药时,他状似无意地问起:“那位通晓粟特文的鸿胪寺博士…可还安好?”声音虚弱,带着重伤未愈的关切。
内侍垂首,眼观鼻鼻观心:“侍郎安心养伤。外间之事,自有殿下圣裁。”滴水不漏。
夜间,当远处隐约传来金吾卫巡夜的梆子声,他侧耳倾听,试图从那规律的节奏中分辨出一丝异样。然而,除了东宫自身守卫换岗时甲叶轻微的摩擦声,外界的声音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长安城的风云变幻,刑部的案牍劳形,甚至那可能已经响起的渔阳鼙鼓…都与这间静室彻底绝缘。
第四日深夜,万籁俱寂。侯砚卿在榻上辗转,肩伤隐隐作痛,心中那根弦却绷得更紧。他悄然起身,未惊动外间值夜的内侍。脚步无声,如同暗夜中的狸猫,移到静室唯一那扇朝向宫苑的雕花木窗旁。窗棂紧闭,糊着厚实的宫纱,隔绝了视线。
他屏息凝神,将耳朵紧紧贴在冰冷的窗棂木框上。内息流转,集中于耳部经脉,五感瞬间被提升到极致。
风声,穿过远处竹林,发出沙沙的轻响。
虫鸣,在阶下草丛中,时断时续。
更远处,金吾卫整齐而遥远的梆子声,三长两短,已是三更。
一切如常。死寂的如常。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对话声,如同游丝般,被夜风从窗棂的缝隙中送了进来!声音来自静室斜下方,似乎是连接偏殿的回廊角落,刻意压得极低!
“……务必看紧!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殿下严令,此间一切,绝不可外泄!尤其是…那个粟特博士!”
是东宫卫率统领的声音!侯砚卿认得那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
另一个更年轻些的声音带着迟疑:“统领…那博士…关在‘思过轩’,不吃不喝,只反复念叨着‘癸巳’、‘狼神’、‘东宫’…神志似乎…有些不清了。要不要…”
“住口!”统领的声音陡然严厉,“糊涂!他神志不清最好!管好你的嘴!看好你的人!他的命,他的疯话,都给我烂在思过轩里!听明白没有?!”
“是…是!”年轻声音带着惶恐。
脚步声匆匆离去,很快消失在回廊深处。
侯砚卿贴在窗棂上的身体,瞬间绷紧如铁!寒意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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