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鬼影 (第3/3页)
着,那把短刀和锤子就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冰冷的金属质感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幽光。
空调外机嗡嗡作响,像某种昆虫的振翅声,在死寂的夜里被无限放大。
睡前我反复检查了门窗,锁链扣得死紧,却仍觉得有双眼睛透过墙壁注视着我。
“啪嗒。”
一声轻响,细微得如同幻觉。
我猛地睁开眼,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房间里只有空调单调的嗡鸣。
昏黄的灯光下,一切都蒙着一层陈旧的黄色,墙壁上的污渍像干涸的血迹,地毯散发着潮湿的灰尘味。
我目光扫视——门锁完好,窗户紧闭,背包静静躺在椅子上。
大概是某块腐朽的木头发出的**吧。我试图说服自己,重新合上沉重的眼皮。
“啪嗒…啪嗒…”
声音又来了。这次更清晰,带着一种粘稠的节奏感,像是…某种湿漉漉的东西,一下,又一下,轻轻拍打着什么。
声音的源头……在床下?
一股寒气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四肢百骸都僵住了。血液似乎凝固在血管里,耳朵里只剩下自己狂乱的心跳和那持续不断的“啪嗒”声。
我屏住呼吸,几乎能感觉到床板下方传来的、带着阴冷湿气的微弱震动。
是幻觉吗?是山里带出来的‘创伤后遗症’在作祟?还是……这纳雍小镇本身,就浸染着黄泉驿逸散出来的不祥?
冷汗浸透了单薄的T恤,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我死死盯着床沿与地板的缝隙,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
手,无声无息地摸向枕边,握住了那把短刀的刀柄。冰冷的触感带来一丝虚假的安全感。
时间在极度的恐惧中被拉得无限漫长。那“啪嗒”声并未停止,也没有靠近,只是固执地、规律地响着,像某种邪恶的心跳,敲打着这个狭小房间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声音毫无征兆地停了。
绝对的死寂瞬间笼罩下来,比那诡异的声响更令人窒息。空调的嗡鸣消失了,窗外偶尔的车声也彻底断绝。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
这死寂比声音更可怕。
我强迫自己慢慢探出头,一点点、极其缓慢地向下看去。
视线艰难地穿过床沿的缝隙,投向那片黑暗——
地板是干的。空无一物。只有灰尘在昏暗的光线下缓慢浮动。
没有水渍,没有异物。仿佛刚才那持续不断的“啪嗒”声只是我濒临崩溃的神经产生的幻听。
但那股浓烈的、混合着水腥和淤泥的腐臭气味,却在我俯身查看的瞬间,清晰地钻进了鼻孔。
这气味如此真实,如此冰冷,带着浓烈铁锈的血腥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绝不是这个廉价旅馆该有的味道。
我猛地缩回头,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是幻觉!那声音和这气味,绝非幻觉!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瞥见窗户。
窗帘只拉了一半。窗外,本该是旅馆后巷模糊的围墙轮廓。然而此刻,在浓稠的夜色里,紧贴着旅馆后墙的阴影中,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一个白色的,非常模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