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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杀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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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五章 :杀将 (第2/3页)

所以,为军将者,不可不狠,不可不杀!因为你不是一条命,而是千百条性命在你肩上,杀一人哭一家,与覆一军哭一郡,孰轻孰重?”

    随着高骈说话,外头进来了七八个披甲武士,都是党项、吐蕃等义从,和在场的这些军将毫无关系。

    他们进来后,一把擒住跪在地上的那名军将的脖子,像抓鸡崽子一样,就往外拖。

    这个时候,那个军将已经恐惧得说不出话来了,他讷讷的,只哀求地看向左边坐着的一员军将。

    那人叹了口气,抱拳对上首的高骈,求情:

    “阿兄,如今大战在即,焉可杀大将,且鄜坊兵,关内藩镇,军中本就是多商贾,虽不耐战,却在调转物资上别有用处,不如让发此将还雅州,戴罪立功。”

    那个要被杀头的,正是这一次随高骈南下的鄜坊军都将,阴元义。

    而为此将求情者,为高骈的从弟,高柷,时为右神策铁颗堡镇遏兵马使,此次率邠州兵五百入蜀,助高骈。

    但高柷这边刚开口求情,高骈就肃声道:

    “军中无兄长,再说!”

    高柷一听这话,就知道那鄜坊将是死定了,只好抱拳:

    “使相,请看在同为关内的兄弟,三思,威可以肃军,但仁才可以教上下效死。”

    本来高骈还没表情的,忽然听这句话,直接暴怒,用手中的铁如意直接将案几砸碎,怒喝:

    “你是认为我高骈不仁?”

    高骈发怒有多恐怖?只见高柷一下子汗毛竖起,整个后背都湿了,这会再不提什么关内兄弟不兄弟了,直接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此时,高骈再不持风度,对那些秦胡牙兵们大吼:

    “还不拖下去?”

    于是吐蕃、党项武士们才回过神,先是两个人一左一右用铁骨朵砸碎了阴元义的膝盖,然后拖着哀嚎的此人出帐了。

    外头,山雨淅沥,只听一声惨叫,阴元义的人头就被砍下来了。

    几个党项武士将人头放在木案上,端着就侯在帐外,也不进来。

    但那浓重的血腥味早就顺着飘了进来,原先还有些散漫的军将们,纷纷低眉肃容。

    直到这个时候,高骈才对一众人等道:

    “我就是从神策军出来的,在场的一半人也是从神策军走出来的,所以咱们神策军现在什么德行,已经不用我多说了。你平日捉钱放贷,我理都不理你,因为知道你们烂!但现在是什么时候?咱们在什么地方?”

    说着,高骈直接跳下软榻,对众将呵斥:

    “都抬起来,看对面,对面是什么?”

    包括跪着的高柷在内,一众军将皆抬头望向对面。

    山雨中,对面也是重重山岭,雾霭沉沉,但依然可以看见,无穷无数的旗帜飘荡在岭上,那是南诏军驻扎的地方。

    高骈对众将大骂:

    “但现在是打仗!是国战!军争之处,死生之地,社稷存亡。你在军中做买卖,你捞了钱,这仗败了,你拍拍屁股走人了。但对国家意味什么?此战,我军集数万精锐于此,胜了,南诏百年边衅不在,百姓也可以稍稍喘口气,败了,朝廷失此精锐,川西不得安堵,社稷至此而乱。”

    “这个时候,你和我说关中兄弟,这个时候,你和我说怀仁得人!放你娘的狗屁!”

    这是高骈第一次当大伙面骂人,这个爱写诗,爱神仙道的老武夫,总是那么云淡风轻,倜傥风雅,但骂起人来,也是那个披坚执锐的匹夫!

    他将安几上摆着上摆着的横刀,直接抽出,然后丢在地上,冲所有人大喊:

    “此战,军中无兄弟,无父子,无关系,只有帅和将,将和兵。我令上前,你就给我上!我令后退,你就给我退!谁违我令,我杀谁!做不到的,现在拿刀自戕,我全你体面。可你要是在战场上做不到,害我军中弟兄,那我必杀你满门!”

    此时,全场军将没一个敢喘气的,就连高骈的体己幕僚们这会都口干舌燥,他们这位使相是真的发怒了。

    天子之怒,他们不晓得,他们知道,使相怒,真可要他们满门性命!

    当然,这里面有个悖论,那就是军中渤海高氏子弟着实不少,要是这些人战场上不力,要被砍满门,那是不是高骈也要被砍。

    但没有一个人敢抖这个机灵,他们这会都汗涔涔地伏在地上,齐呼,为国家,为圣上,为使相,拼死决战。

    于是高骈怒吼:

    “那还不各回本阵,整肃军威?再敢颟顸不战者,就休怪我刀不利!”

    众将齐齐呼吼,然后淋着山雨下山,往各自的本阵丧魂奔去!

    此战就是战死了,也不想再面使相之威,真让人骇魂。

    ……

    右神策镇遏兵马使高柷这会在几个邠州牙将的搀扶下,丧魂落魄下山了。

    后头一个牙将举着大伞,够高柷挡雨,他自己则整个人淋在外面。

    这个时候,一个牙将忍不住抱怨道:

    “使相今个是咋了,威那些川西将也就是算了,怎么把威撒在咱们关中老兄弟身上啊!咱们都是自己人啊!”

    没错,像右神策军邠州镇,自高骈的爷爷开始,就是高家的基本盘,高骈的爷爷从这边升到节度使,高骈的父亲也是从这里升走的,高骈也是从这里走的,他走后,就是高骈的从弟来做镇遏兵马使。

    可以说,高氏四代人,于邠州镇累世亲故,是比长安的内神策军都要亲的自家人。

    高柷这会离了大营老远了,才满满回过魂来,说个毫不夸张的,刚刚他兄长用铁如意敲碎案几的时候,他高柷差一点就尿了。

    别看是从兄弟,别看都姓高,但高柷就没上过几次战场,在关内也是和鄜坊兵他们一起做做生意,哪里能扛得住高骈的虎威?

    他们这一系的高家是渤海高氏,明面上是高敖曹这一系传下来的,但实际上族籍上写的就是北齐高氏一脉下来的。

    他们这家,人疯起来,是真的杀人不眨眼,那一刻,高柷是真的觉得高骈能杀自己!

    自己也是飘了,大战在即,竟然敢在高骈面前忤逆他,真的是快活日子过久了。

    这会听那牙将抱怨,他也只敢替自家兄长解释:

    “小朱,少说几句,现在我兄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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