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问道天师 (第2/3页)
在自家地盘上,范卓自然不怕,但他没有呼唤帮众前来助阵,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然后被魔门惦记。
那中年人背负双手,有些不耐:“范帮主,令郎没有带话给你?”
范卓站了起来:“承蒙足下手下留情,我儿冒犯在先,该叫他赔罪致歉,范某欲与足下化解这场恩怨。”
“哈哈哈。”
那中年人朗笑一声:“化解恩怨也简单得很,你与我一战,若能赢我将我杀死,我亦无悔。若是输了,就将你祖传武学借我一观。”
川帮八名长老被他气度所慑,各都露出惊色。
范卓心中也有战意,此前想法有误,这人的目的好像就是奔着比斗来的。
不过
范卓在巴蜀安逸许久,又想到祖传武学若从他手中丢失,便对不起祖宗。
在他心怀顾虑时,那中年人却显露看淡生死的洒脱与霸气。
川帮众位长老见状,心知帮主胜算大失。
中年人面色一冷:“怎么,范帮主不敢一战?”
“帮主!提防有诈!”一位长老高喝一声,给了个台阶。
范卓伸手制止他:“取我枪来。”
站在侧边的范采琪瞧见堂中的中年人又笑一声,浑身鼓荡起一层可怖魔气,暗自担心。
这时侯希白轻摇折扇,抢在范卓之前徐徐走来。
他伤势尽愈,功力又有提升,话语中多有自信:
“不知尊下是哪一派的高手?”
范卓望着侯希白骚浪的美人扇,忽然觉得这小子顺眼了不少。
那中年人朝侯希白一打量,战意大浓:
“与我对战的江湖人不在少数,你却有些特殊。赢了我,我便如实相告。”
侯希白没说话,只是继续摇扇。
他摇扇的节奏实则与阴癸派的天魔音力相似,发出轻微的“嚯嚯”声,一个不好,就会被牵动心神,他便会在这般时刻动手。
可中年人岿然不动,全然不受这功法影响。
试探无果,侯希白抢先出手。
他的扇法本就有一种潇洒自然充满美感的姿态,配合花间步法,不仅招招危险,更有种悠游花间的从容闲适。
那中年双手一张,浑厚的魔气澎湃而出。
侯希白一扇点入魔气,感知对方劲力凶悍,立刻运转折花百式,以四两拨千斤之法搅动魔气。
趁此间隙,一脚踢向对手小腹。
中年人旋身而出,魔功再度张开,这时双手一拍立刻多出千百道幻影,两只手掌在胸前旋转穿梭。
他每一掌都有不同的味道,或是凶悍,或是迅疾,或是夹着刀枪剑戟的影子。
侯希白的折花百式,越拆越急。
感觉自己不是在与一个人作战,而是面对一群人。
对方不再是两只手,而是六臂八臂,且每只手用出的武功皆具备九州四海各地特色,似是将种种武学融入其中。
如此诡异的魔功,侯希白还是第一次碰上。
枪霸范卓眼睛不眨一下,周围的川帮长老各都举掌,拍散冲击而来的劲风。
两人周围的茶几高椅早就破裂开来,演武堂周围的兵器架上的枪戟无不抖动。
侯希白将折花百式全部用完,但那中年人的招法像是绵绵无尽。
若非这次功力有进,他恐怕已经落败。
这时仗着步法奇妙与卸力之法,不断与其缠斗。
在动手之前,他想不到对手如此难缠。
侯希白一摆折扇,扫过一大片凌厉劲风,从掌影下抢出一道空隙,夺步跃出掌影范围。
重新蕴势,准备变招而战。
那中年人并不追击,笑道:“好扇法,那本人也动点真格。”
众人各都愕然,见他左右八指交加,两手大指伸外,捏了个道门金轮如意印法。
浑身真气陡然拔高数层,强悍的魔劲在其掌心中翻滚。
以道门之法催动魔门之气,霎时间,那魔气成了一股与棺宫真魔截然不同的煞气。
他果然没有吹牛,方才仅是牛刀小试!
站在范卓不远处的一个青年不由缩了缩脖子,他正是将这恐怖老魔惹来的范言。
此刻身体微颤,知道自己惹下大祸。
就在这时,副帮主颜崇贤的脚步声从演武堂背后响起。
他一进门,就看到堂内惊悚一幕。
帮主果然有见地,若惹了这老魔,岂不是后患无穷。
那老魔朝颜崇贤撇了一眼,正待再试侯希白招法,一道清朗声音忽然回荡在四周。
“裘帮主,停手吧。”
声音响起刹那,中年人周身的煞气像是受到牵扯一阵颤动。
他头一次露出惊异之色。
接着,便有熟悉的白衣人影从颜崇贤方才来的地方缓步踱来。
川帮一众高手互相对望一眼,这位正要大展魔功的老魔竟突然收势,歇止所有魔气真劲,变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人。
眼神似乎也清澈了不少。
与众位长老一样,范卓也看向声音来处。
心下讶然,没想到大都督会用这种方式平事。
裘千博已迎了上去,双手作揖见礼,从魔煞汹涌转变为温文尔雅,叫大伙儿很不习惯。
“天师。”
裘千博的声音中带着歉意:“裘某不知天师法驾在此,多有冲撞。”
周奕倒是没介意,而且此事是范卓的儿子无礼在先。
“你怎来了巴蜀?”
裘千博道:“我欲见识各家武学,便在九州四海流浪,前段时日辗转至漠北,遇到颉利金狼亲卫南下,其中有一名我看中的对手,就一路尾随到了巴蜀。”
“那日范帮主的儿子被马贼偷了马匹,将我认作贼人,这才上门借范帮主的武学法门一观。”
周奕不禁多瞧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侯希白的伤势:“你看中的那名对手是谁?”
“他叫墩欲谷,是武尊毕玄的亲弟。”
侯希白反应过来:“原来是他。”
“你可知他在何处?”
周奕追问,裘千博却摇头:
“不知道,颉利的人入了巴蜀之后我就再没撞见,只碰到过西突厥统叶护的手下,还有吐谷浑众多高手。他们似乎找过巴盟的人。”
吐谷浑虽无顶尖的宗师人物,但一流高手那是出了名的多。
只吐谷浑王伏允之子伏骞的随侍护卫,便有五十名一流人物。
若裘千博知晓墩欲谷在何处,就不必来寻范卓了。
周奕没有再问,只出声帮裘千博与川帮化解误会。
裘帮主哪里还会追究这般小事,范卓却懂得做人,叫儿子范言过来奉茶致歉。
一场麻烦事,在只言片语间化解了。
范卓大致清楚了裘千博是怎样的品性。
原来那一身恐怖魔功仅是遮掩,他竟是一位好武成痴、一心追求武道的赤诚之人。
范卓心生佩服,想留他用饭,增进友谊。
但裘千博却果断谢绝。
红尘中的攀交世故,已不属于他的趣味。
裘帮主只是看向周奕,欲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在临走时虔诚问道:
“裘某有一问想请教,不知天师可愿解惑。”
“你问吧。”
裘千博长呼一口气道:
“我早年痴迷武学,总是闭门练功,可惜无有妙法,直到从棺宫得到道心种魔。
然此功并不完整,后来又在江都看了长生诀却没法修炼,于是走遍九州,见识各种武学,再以得来的武学感悟重新品味长生诀与道心种魔。
经年累月,夜以继日,叫我苦苦熬出一条艰难路径。乃是将道魔诸般武功,全融在掌中。
初时进步神速,可随着融功越多,越有种迷失之感,乃至心魔丛生,仿佛自己的心智都要失去。
这段时日,我总感到迷茫,不知往后的练功之路该怎么走下去,这是一条通往武道至极的路吗,天师能否给我解惑?”
周奕心中甚是惊奇,裘千博的理念叫他平静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这问题非常繁复,倘若他具体问及这路奇妙掌法,周奕也没法作答。
可说起武道至极,却能往下反推。
“你融入万法炼掌,自然损耗精神导致心魔丛生,这是一条极为艰难之路,不过你能从棺宫走出,当要相信自己的武道意志,以此为剑,披荆斩棘,克服精神上的一切魔障。”
“而道功魔功之间要寻求阴阳平衡,届时道魔合流,便是至阴至阳归一,从而破碎虚空。”
周奕话尽望着堂外昏黄深邃的天穹,裘千博忽然有种明悟之感。
“多谢天师点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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