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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屯垦团,分粮分地分女人 (第1/3页)
牛福是兴庆府城郊的庄稼汉,生得五大三粗,肩膀宽得像碾盘,皮肤黢黑,身上的肌肉轮廓却精瘦结实。
家里穷得叮当响,三间土坯房漏着风,老娘走得早,老爹靠给地主扛活勉强把他拉扯大。
二十岁的年纪还没讨上婆娘,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跑到监军司当了正兵。
这正兵跟“三户一役”征召来的民夫不同,民夫扛锄头、运粮草,正兵却要披甲上战场,真刀真枪地跟人拼命。
可牛福不怕,他图的就是正兵每月五百文的军饷,还有战死沙场能给家里挣下的那两亩抚恤田。
两年下来,他跟着队伍在边境巡逻,腰包里也实实在在攒下了五两碎银子。
然后去找了南城最有名的王媒婆,准备自己找个婆娘。
“福小子放心,包在王干娘身上。”
“还记得后街的刘寡妇吗?年纪轻轻的,就是命苦了点,死了丈夫,自己拉扯俩娃。”
“模样周正,身板也壮实,绝对是能生养的好婆娘。”
牛福听了,眼睛立马一亮。
“她的爷们死了?”
苍天有眼啊!
当年刘寡妇还是小媳妇的时候,他就见过两次,那可真是漂亮的很。
可一想到她爷们能和这么漂亮的小媳妇在一起生娃,他就心如刀绞啊!
现在好了,那家伙有福没机会享受啊。
最终还是要便宜了自己。
寡妇咋了?
抢手的很。
“好,就她了!”牛福把银子往桌上一拍,粗声粗气地应下。
王媒婆笑眯眯地把银子揣进袖袋,拍着他的胳膊:“放心,三天后,干娘就把刘寡妇给你带来相看。”
这话听的,牛福心里美滋滋的。
晚上都没睡好觉。
可是没想到,第二天刚蒙蒙亮,营里的梆子声就炸了锅,比往日早了一个时辰。
“北疆蛮子南侵,河西走廊危急,监军司有令,大军半个时辰后开拔,出征!”
“出征?”
牛福顿时变成苦瓜脸了,要打仗了,刘寡妇怎么办?
但没办法,只能祈祷自己回来的时候,刘寡妇还没嫁人。
可没想到还没等到刘寡妇,自己却成了北疆军的俘虏。
焉支山一战,夏国的八万多精锐大军,像被狂风扫过的麦茬,稀里哗啦就败了,五万多人成了俘虏。
他这个连像样盔甲都没有的步卒,糊里糊涂就被绳索串成了长队,和其他百姓一起重新编制,成为了第一批被押送去北疆的军民。
一路上走走停停,饿了就有北疆军分派稀粥喝,渴了喝路边的积水,夜里就蜷缩在露天戈壁之下,身边也不断有人咽气。
三个月的跋涉,队伍里的人少了十分之一,而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叫焉耆的地方。
越是向西走,路上的枯骨便越多,有的骨头上还嵌着锈迹斑斑的箭头,有的骨头被啃得只剩半截。
押队的什户啐了口唾沫,随意的踢飞了一块碎骨说道:“这个地方原来叫喀什哈尔,归东喀喇汗国管着,现在叫焉耆。”
“听说咱汉朝老祖宗那会儿,这地方就叫焉耆。”
“万户说了,这叫‘复我故土’。”什户咧嘴笑道。
他叫魏牛犊,并非是真正的北疆军,原本乃是甘州城的士兵。
甘州之战后,被北疆军俘虏,经过一番威逼利诱的改造,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库里军步兵。
军马场一战,他们挡住了西夏军的攻势,获得了李骁的认可。
于是,那些有着战功的步兵顺利的成为了真正的北疆军,斩杀三名敌军者,甚至还成为了军户。
而像魏牛犊这般没有太大功劳,但有苦劳,且改造态度良好,心向北疆的士兵,也被提拔成为了什户。
还有一个战友,也成了副什户。
而其他八户人家,也不是都来自同一地方。
战俘、民夫、掳掠来的河西百姓,还有甘肃的百姓,主打的就是一个大杂烩,不易形成小团体,方便北疆管理。
而牛福也因为同为西夏正兵的缘故,和魏牛犊的关系最好。
军马场战场上他们是敌人,但现在却是好哥们。
甚至牛福还有些不服气魏牛犊呢。
认为这家伙就是因为早一步归顺了北疆军,资历比自己深一点,不然谁当这个什户还不一定呢。
“老魏,你咋知道这么多?以前来过西域?”牛福好奇问道。
魏牛犊嘿嘿一笑:“我自然也没来过,而是昨晚上听都尉说的。”
与什户不同,都尉大部分可都是北疆军转业担任的,百户就更是清一色的北疆军。
“都尉说,去年年底,咱北疆的第五镇大军从伊犁南下,没费多大劲就破了城,杀得那叫一个痛快,血流成河啊,连护城河都堵了。”
“男的都给杀光殆尽,女的都抢回了北疆给兄弟们当婆娘。”
“那滋味,可真是啧啧啧~”
原本以为北疆军在河西走廊已经够勇猛的了。
没想到在对待东喀喇汗国的时候更加凶狠,直接就是屠城啊!
整个喀什哈尔都被杀空了,简直是太狂暴了。
当然了,二虎也只是为了杀鸡儆猴才灭了喀什哈尔,对后面的城镇还是以劫掠为主。
但牛福等人却不知道啊!
听到北疆军在南疆的战绩,也是被狠狠的震慑了一番。
“没事儿,以后咱们也是北疆军了。”
“也跟着大军南下劫掠,抢娘们去,嘿嘿嘿~”魏牛犊贱笑道。
西夏军队的实力一般,面对周围势力自保有余,却无力开拓出去。
所以他们这些士兵也捞不着什么外快。
到了北疆就不一样了。
六镇士兵的待遇是真的好啊!
魏牛犊就见过他们大口吃肉,大把大把的发钱,分娘们,羡慕的他直流口水。
要不是侥幸当了这个什户,他都想参加北疆军当个小兵,去劫掠发财了。
随着距离焉耆越来越近,路边的草堆里、沙砾底下,白骨的影子愈发密集。
有的颅骨裂着狰狞的口子,有的肋骨被生生折断,还有的指骨蜷缩着,像是临死前还在死死抓着什么。
风卷着沙粒掠过,呜呜咽咽的,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哭嚎。
直到傍晚,夕阳把戈壁染成一片赭红,他们这行人终于远远望见了焉耆城的轮廓。
那城墙低矮残破,像是被啃过的骨头,城门口插着几杆赤色白边的战旗,旗上的日月图案在风中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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