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逸王楚夜番外:心结 (第2/3页)
出了名的千杯不醉,然而这次接过楚夜手中的枝条时却清楚的感觉到了一阵晕眩,楚夜却是出奇的乖巧,看父亲接过枝条就膝行过去伏在了床榻边。
琉诚逸怔了怔,手里的枝条磕的生疼,终是慢慢走过去,想到方才儿子漫不经心的脸,挥手狠狠十记下去,看儿子疼的蜷起的身子,开口,“告诉我,你错在哪里?”
“不该……不该妄自非议母亲。”楚夜轻轻喘息,父亲这一次打的是背,印象里只有到了他真正生气的时候才会这样打他,不留余力的十下抽在同一个地方,竟让他一时疼的喘不过气,忍了□□在心底自嘲,果真是安逸日子过久了,连这点疼都受不了了吗。
“不多打你,50下,好好给我忍着,反省清楚对你娘的态度。”琉诚逸狠了狠心,又是十下挥在方才那伤口的下方,心绪却是翻飞。儿子说的,其实都没有错,不能容忍的,也许只是他的态度,他的语气。
楚夜攥紧了床榻上的被子,疼的实在厉害了,便将脑袋埋进臂弯,咬了牙不肯□□一声。爹,您知道吗,夜儿说的那番话,夜儿一点也不后悔,甚至,夜儿觉得没有错。但这顿打挨得一点也不冤,这些日子,夜儿不曾关心过您,不曾在意过、您曾经被填的满满的日子如今空虚的像一张白纸……我只顾自己,留恋哥哥与日俱增的宠溺,却忘了,您也是需要人陪伴的。
十下一道伤口的打法对于楚夜而言原本算不得什么,然而终究是太久不曾这般挨打,加之琉诚逸每一下都是毫无保留的力道,真的等50下过后,楚夜后背的衣衫已被抽烈了数道,冷汗穿过发线湿透衣衫,半天起不了身,只撑了床榻喘息着谢罚。
琉诚逸看着儿子疼的煞白的脸和隐忍的模样,终是心疼的不能自已,丢下枝条,小心的上前,将他抱上了床,却是一言不发转身便要去找伤药。
“爹,别离开夜儿,疼……”楚夜却是一把抓住了父亲的手腕,小声的可怜的哀求。
琉诚逸的一颗心顿时软了,这个儿子,总是知道在什么时候向自己撒娇是最管用的。心底叹息,回身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夜儿乖,爹只是过去拿伤药……”
“不要,夜儿不要上药……”楚夜皱起了眉,模样委屈极了,“爹打的那么疼,上药只能再疼一次,夜儿不上药。”
琉诚逸终是没辙的笑了笑,“我看是打你轻了,敢说那样的话……”
“爹对不起……”楚夜咬了咬唇,脸上有了几分愧疚之色。
“行了。”琉诚逸安慰的抚了抚他的额头,“爹知道你说的话都有道理,这些日子爹真的太过沉迷于过去,如果不是你那些话,爹只怕没那么容易醒过来……”
楚夜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脸上挂上讨好般的笑意,“爹,打也打了,可不能再生夜儿的气。”
琉诚逸刻意虎下脸,“不过今天那些话你要再敢说第二次,看爹可会这么轻易的放你过关。”说完也不再看他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转身就去拿药。
楚夜伏在床上,看着父亲翻箱倒柜的喂自己找伤药,心里一时间暖暖的,“爹,过些天夜儿就把皇奶奶和轩儿都接来,咱们一家人一起,一定会比现在更开心的。”
琉诚逸心中一颤,拿了伤药在手,一边走到儿子身边一边笑骂,“到时候又有人护着你了,还不让你闹翻了天。”说着小心翼翼的去褪儿子的衣衫,虽是有了准备,还是被那几道青紫渗血的伤痕刺痛了眼,擦药的手放到了最轻,还是疼的小家伙连连抽气,心里也随着他的抽气声疼的一抽一抽的跳痛。
“夜儿……是哥哥,会给轩儿做好哥哥的榜样的。”楚夜忍了痛,信誓旦旦的笑,向父亲保证。
琉诚逸欣慰着儿子的懂事,却突然沉吟了片刻,“夜儿……夜儿是怎么看你的母亲,怪她吗……”
楚夜一怔,笑意本能的将在了脸上,缓了片刻终于还是笑了,“夜儿虽说娘亲不是您的好妻子,可她是南将军的好妻子,我和哥哥们的,好母亲。”
人,一旦清闲下来的时候,总免不得去想以前从不敢放任自己去想的东西。
尤其思念这种东西,就像坛子里的酒一般,愈陈愈烈。
琉诚逸当了二十余年的王爷,早已习惯了整日浸在一大堆繁杂的公务中去,有了儿子的那几年,即便是在最忙的时候心里都是极其记挂着的,每每下了朝,总是忍不住要先去看看儿子,抱抱儿子,亲亲他柔嫩香软的脸颊,听他咯咯笑着躲他略微扎人的短须……父子间那样的融融亲情,带给他的是无与伦比的满足与欣慰。
而如今,一切忙碌繁华已经离他远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逸王,让他日日牵挂担忧的儿子也已经十七了,他已经大了,尽管还是一如既往的张扬跋扈,任性胡闹,但能护着他的人不再只有自己一个,不必再担心他日日出去闯祸玩闹。忽然间,觉得寂寞了。
然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去回忆自己的年少轻狂,而这其中,有他这一生最爱的女子。
钟离芜歌,她下嫁给墨羽将军南怀虞的那一日,举国欢庆,只有他,独自一人黯然神伤。唯一的欣慰,是所爱的女子嫁了西麟顶天立地的少年将军,她会幸福……直到琉家发动宫变,成功夺取帝位,他的大哥本是不能放过忠心耿耿的南府一门,他的苦苦哀求终究使得大哥暂时打消了念头,他找到了芜歌……之后,这个聪慧的女子不知用什么说服了耿直的南怀虞臣服在琉氏的脚下……
只可惜,这样的太平终究只是假象,南怀虞最终仍是反抗了琉氏天下。琉诚逸不知道自己当初是不是出于私心多一些,强行接走了芜歌,逼她留在了自己身边。南府一门灭亡已是定局,可他不能看着最爱的女子也那样被牵连着死去,即便日后她会恨他,他依旧固执的逼迫她活下来……活下来的理由,是芜歌腹中的孩子,他与她的孩子。
他的失算,是低估了芜歌柔弱外表下的那一刻坚韧不屈的心。生下孩子以后,她变得极为温婉,似是接受了这个已成的定局,不止一次的看着她那样温柔的望着怀里的孩子笑,就是在那样的笑容下让他失去了原该有的戒备,此生最大的错,便是不该心软答应她去祭拜那个男人,相信她愿意为了孩子斩断以往的一切,等来的,是她在南怀虞坟前自刎,而他与她的孩子,也在那一天失去踪迹……
他想过自己是不是恨过她,那样决绝的让他失去她,失去孩子,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那样失去了,那段日子,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有多空……
从来不曾放任自己那样去想她,可一旦心里的缺口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一切的一切,关于她的记忆,就那样纷杂而来……他不再是那个必须肩负重担的逸王,他只是成为了一个最纯粹的,为情所伤的男人……
楚夜这些天都没在出去胡闹,他总是曲着腿靠在小屋的木门边,静静吹一片叶子。他总是吹不成调,曲子总是呜呜咽咽的像是有些东西破碎的声音。
屋子里传来的酒瓶清脆的碎裂声,楚夜唇角轻轻一扬,第几个瓶子了?他再心底那样问着自己,每每这个时候,心口总是掠过一片密密麻麻的疼痛,他习惯了隐忍,总是咬着嘴唇不吭声,等那一阵心痛缓过,继续吹手里的叶子。
“砰”屋里的声音突然间变得沉闷,重物坠地般令人心颤,楚夜终于坐不住了,身子一跃便从地上站起,猛然往屋子里冲。意料之中,父亲摔在一堆破碎的酒瓶中,锋利的瓷片划破父亲的手指,一片血色就那样生生扎进了楚夜的眼底。
“芜歌,芜歌……”琉诚逸喃喃的叫着心底深处隐藏了二十余年的名字,丝毫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
“爹。”楚夜终是安静的叫了他一声,默默走进一地碎片中将父亲扶到一旁座椅上坐下,再低声去捡地上的碎片。
琉诚逸又是握住了一坛酒,猛然灌了一口后继续呢喃,“芜歌,你可知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我不配……是我不配拥有你……”
一片碎瓷猛然间扎进了楚夜的指间,鲜红的血缓缓自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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