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风起云涌(万字大章) (第2/3页)
即便如此,汉军并不慌乱,而是随着哨声响起,猛然扑向了河中牙兵。
河中军丛枪戳来却见汉军突然让出几条道路,不等河中军反应过来,几门独轮车推来的铁炮摆在了他们面前。
二尺长的铁炮,引线已经燃烧到了尽头,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铁炮便骤然震发。
“轰——”
霎时间,数以千计的铁丸扫射当场,将十余步内的河中牙兵当场打死。
“呜呜呜——”
铁炮破阵后,汉军便吹响了号角,骤然发起冲锋。
待到他们冲到河中牙兵面前,当即举起手中金瓜锤,猛然砸去。
第一锤先砸脸,将牙兵脸肉砸得红肿坏死,牙齿连根带血的飞出后,再等跳荡手持大棒照头砸下。
铁胄被砸得凹陷,人也被砸得当场死去。
五百多河中牙兵,仅一个照面便被打死四五十人,只能不断后撤。
“将这群兵痞尽数打杀,一个不留!!”
阵中,汉军校尉不假思索的下达军令,随后便见河中牙兵节节后退,而汉军强势压了上去。
半个时辰不到,五百多河中牙兵被尽数打死,而汉军死伤却并不算多。
类似这样的场景,此时此刻正发生在河中、河阳、陕虢等处地界城池中。
“腊月十七日,浙东节度使董昌令其麾下大将钱镠攻占处州、台州、温州。”
“二十一日,卢龙节度使张允伸闻朝廷平定叛乱,捐献粮二十万石,钱五万贯,绢帛二万匹南下。”
洛阳昔日太子府,如今已经更改为汉王府,府中正堂,张延晖正在诵读桌上的奏表内容,而堂内罗隐、陆龟蒙及张瑛、赵英等人则是安静坐着。
半响过后,随着张延晖读完这些奏表,刘继隆这才开口看向张瑛:“河中、陕虢和河阳、忠武的叛军都收拾如何了?”
“土鸡瓦犬。”张瑛不假思索,同时说道:“闹事很厉害,焚烧了不少街坊屋舍,但我军入城后,他们便如土鸡瓦犬般被击溃。”
“眼下镇压叛军三千七百九十五人,另有四千三百七十二人被俘。”
“我军阵殁二百二十六人,七百九十五人负伤,休养半月即刻重回队伍。”
“此外,河中、陕虢、河阳等处,被焚毁屋舍一万二千四百六十四间,朝廷调拨十二万六千余贯钱为百姓修葺房屋。”
“作乱牙兵家产已然抄没,牵扯亲族约九万七千余人,抄获田亩二百五十七万余亩,钱粮绢帛折色约七十万贯。”
张瑛说到此处,不免小心建议道:
“殿下,不如借此机会,将河中兵卒全部裁汰,反正他们大多都是兵油子。”
张瑛的话,赢得了刘继隆的认可,他根本不准备要这些作奸犯科的兵油子。
哪怕可以重新操训,严整军纪,但这群人早就习惯了顺手牵羊和抢掠东西,而这些是汉军内部不允许的。
此前兵马不足,还需要顾全李昌符、李昌言的想法,而今随着山南东道的三万兵马进驻忠武三州和汝州,便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似乎是看出了刘继隆的想法,罗隐不免作揖道:“殿下,此次牵连的人有些太多了,尽数发配恐怕不妥……”
“河中镇鼎盛时虽有二百余万口百姓,但经过百年动乱,如今百姓五不存一。”
“许多兵卒沾亲带故,所以才能以八千多人,牵连近十万人。”
“若是将十万人尽数发配,那河中必然疲弱,故此不如只牵连父子妻如何?”
“若是如此,牵连之人可降至五万余人,足够充实西域了。”
“反倒是发配太多,恐怕以如今河西、西域情况,难以补给太多粮草……”
罗隐看向张延晖,张延晖经过半年多的学习,自然也清楚罗隐是让他帮忙说话。
若是平常,张延晖肯定不会理会,但今日的话题不同,所以他在罗隐话音落下后,对刘继隆作揖道:
“殿下,罗给事中所言甚至,河西与安西、北庭虽因殿下助力而得以繁茂,但始终无法一次接受十万人戍边。”
“臣以为,发配三万左右,便已经是安西能照顾的极限了。”
张延晖所建议的发配人数,比罗隐建议的还要更少,这也说明了现在的安西农业还没有那么强大。
毕竟发配三万人前往龟兹,最少需要半年才能抵达,而三万人沿途人吃马嚼,最少要吃去十万石粮食。
抵达龟兹后,如果龟兹屯田不行,养不活这三万人,那还得从西州转运粮食,亦或者从于阗采买。
但不管是转运还是采买,以西域广袤的地形,沿途消耗大半都是有可能的。
三万人,每年起码要吃十六七万石,算上路上损耗,那就是三四十万石。
对于安西和西域各国来说,三四十万石的粮食可不好拿。
三万人,已经是张延晖预估的极限了,五万和十万人就更不用说了。
对此,刘继隆也在心里算了一遍,随后才颔首道:“叛军者,论罪二等,下等发配三万人往龟兹戍边,敢有逃者斩!”
“上等七万人,尽数迁徙忠武三州,服徭役三年,所耕种土地收成尽数交归衙门,每口每月发粮五斗。”
“三年后,所耕种土地尽数归其所有。”
“未叛乱者,每人发钱二十贯遣退,后续均田,一并发放田亩,敢有闹事者发配西域!”
刘继隆深吸口气,将自己安排说了出来。
忠武镇的三个州,已经被斛斯光领兵收复,但三个州的情况,说是千里无鸡鸣、万径人踪灭也不为过。
数十万口百姓,在黄巢、王仙芝、秦宗权三人连续数年的祸害下,就这样逃的逃,死的死。
如今迁徙七万多人前往忠武三州,倒也能勉强恢复些生产了。
故此罗隐听到刘继隆安排后,忍不住松了口气,而刘继隆也在想着这大半个月的经过。
如今已经是腊月二十九日,明日便是除夕,而河中、陕虢的事情也耽搁了他大半个月。
这五万兵马,刘继隆是不可能要的,不仅军饷高,还喜欢闹事,战斗力低下,远不如去招募河中、河阳地区的矿工来的实际。
想到这里,刘继隆看向张瑛说道:“从河中、河阳等处招募矿工二万,编练为军,组织扫盲。”
“是!”张瑛不假思索应下,接着说道:“殿下,若是发二十贯退伍费,那差不多要调拨八十七八万贯,朝廷……”
“朝廷眼下没有钱粮。”罗隐见状率先开口,接着解释道:
“自朝廷动乱以来,江南及河淮诸镇,尽皆没有起运钱粮,而此前河东等处运抵的钱粮,基本都被三贼消耗一空。”
“如今长安府库中,倒是还有八十余万贯和二百余万石粮食,但东运至洛阳后,粮食恐怕只能存下六成。”
长安、洛阳近七百余里路程,想要调运一石粮食东进,起码需要挽马车往返二十日。
路上人吃马嚼,加上民夫工价,二百万石粮食东运能运抵一百二十万石都算十分不错了。
刘继隆闻言,当下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颔首道:“诸道转搬粮食进入关中,再走关中转搬进入洛阳。”
“一百二十万石粮食若是能东进,则可平抑诸州浮动粮价,也能为我军擢取些许利益来遣散乱军。”
罗隐闻言应下,而此时陆龟蒙则是对刘继隆作揖道:
“殿下,关西一千八百余名官员,五千五百余名吏员,均已经调往诸州县,不日便将开始执行政令,登籍造册,丈量田亩。”
“嗯。”刘继隆颔首,不忘吩咐道:“汝州、唐州、许州、蔡州、陈州等处,以及郑州及颍州等处,尽皆蠲免明年赋税。”
“凡落户五州者,皆蠲免赋税一年,每口不论男女,发田十亩。”
“是!”陆龟蒙不假思索的应下,而刘继隆也借此机会看向张瑛:“派去受降郑州的兵马,已经进驻郑州了吗?”
“回殿下,已经进驻郑州了。”张瑛回应,同时继续说道:
“杨复光、杨复恭等三千余名残军均已投降遣散,李侹及杨复恭、杨复光等人已经送回洛阳圈禁起来了。”
“三日后,这些北司的宦官将会指认本属田亩、宅邸及别墅,所指出宅邸、田亩尽皆抄没。”
“不过他们手中并没有传国玉玺,据传是当时招提寺兵乱时,被一名叫做田允的内常侍盗走了。”
张瑛眼下负责宫禁,杨公庆及西门君遂都归他节制,沟通宫廷与宦官也属于他本职。
杨复光等人的招降,眼下也是他在负责。
“这么说,玉玺丢了?”
罗隐、陆龟蒙等人尽皆忍不住站了起来,而刘继隆则是开口安抚道:“不必惊慌。”
“这内常侍官职不低,盗走玉玺,肯定是要交给旁人,换取富贵。”
“此前招提寺内乱时,洛阳四周的势力就那几人,这内常侍不是去寻康承训,便是寻了高骈。”
刘继隆看向张瑛,对他吩咐道:“你派人去查查,看看这个人与高骈、康承训的关系如何,与谁更密切。”
“是!”张瑛倒是没有想到这点,只觉得有了突破口,也没这么焦虑了。
见刘继隆没有吩咐的,他便主动询问道:“殿下,杨复光这些北司宦官指认了田产后,应该如何处置?”
对于北司这些宦官,既然刘继隆承诺了指认过后不会斩尽杀绝,那张瑛自然不会自作主张。
不过怎么安排这群人,他还得仔细询问。
对此,刘继隆略微沉思,倒是不想浪费这群人,毕竟北司宦官的文化素养还是有保证的。
这群人既然都是宦官,那倒是可以将他们调往土浑地区,让他们在土浑地区修建佛寺,出家为僧。
想到这里,刘继隆对张瑛说道:“吾欲在土浑地区修建佛寺,设置传教僧官。”
“这些宦官无人欲,且善于勾心斗角,倒是可以先留下,等待悟真大德抵达洛阳,再进行商议。”
把佛教传播整个吐蕃和吐谷浑地区,开设佛堂,修建佛寺来汉化当地,这是刘继隆的初步设想。
只是在传播过程中,佛教的性质肯定不能变,尤其是不能融入印度的湿婆派和性力派。
佛苯之争后,吐蕃佛教之所以会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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