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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你当应之,责无旁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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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4章 你当应之,责无旁贷 (第3/3页)

  “无妨,且看话语如何说!”苏武似有定计。

    说着,苏武往那刚刚立起来的大帐而去。

    不免真有动笔去写,写什么呢?

    先共情一下任得敬昔日城破无奈,也骂一骂友军救援不及时……

    所以,苏武身为宋军主帅,特意赶到此处来,便是要与昔日的任通判谈谈,想着任通判还能不能念及故国,弃暗投明。

    若是任通判能弃暗投明,少不得居功至伟,岂能不是升迁连连?

    这些,自都是常规话语。

    还要来点不常规的,自就看苏武操作了。

    苏武从种师道那里带来了一封种师道的亲笔信。

    信件内容,也是写给任得敬的,但不是此时此刻写的,是昔日城破之时写的。

    当然,是现在写的,只是落款的年月是昔日。

    内容很简单,就是种师道在昔日城破之时,托付奸细之辈给任得敬带去了这封书信,劝说任得敬切莫以身殉国,劝说任得敬要忍辱负重,要虚与委蛇,以身伺贼,只待来日幽而复明,建大功。

    这封信,送去给任得敬,自是给任得敬一个选择。

    如果他选择了弃暗投明,那这封种师道的亲笔信,便是他的证明,证明他是忍辱负重,此时献城,那就是一桩可以载入史册的美谈。

    不免就是那几个词来,忍辱负重,虚与委蛇,以身伺贼,幽而复明!

    若是这封信代表的内容,打动不了任得敬,那也无妨,反正苏武先试试。

    苏武也还保证,只要任得敬投献城池,他必与种师道一道,上书天子,按照这个内容,与天子说清道明此事。

    若要问昔日里为何不上奏天子,便是怕此事泄露万一,为了确保任得敬在西夏无忧!

    书信写就,辛兴宗自也看了看,一时也是看呆了,这操作,着实出乎意料。

    辛兴宗岂能不是一语来:“相公高明!这般计策都能想到,若是我来,万万不想不到此策!”

    “怕也难成!”苏武答着。

    “许真能成!”辛兴宗也不知是有意奉承,还是当真如此去想,又道:“他若真献城而来,我大宋泱泱大国,自也不可能真把他如何,若是真的食言了去,岂不信用全无?往后还如何取信于人?便是如此,他许还真就献城而来也未可知!”

    苏武点头:“且把书信送去!”

    “得令!”辛兴宗自是去办。

    一切还在等候。

    东京城中,那艮岳处的天子小会议。

    几位相公都在,一个个皱眉不止,连天子也在皱眉。

    天子也问:“何以苏卿已然连破城池,还在漠南之地大胜一番,数十万大军,怎的还不往兴庆府去,缘何又往更远的河西去了?”

    天子想不明白……

    且不说天子想不明白,连童贯都在皱眉,按他所想,也该是决胜之时了。

    且不说其他,党项如今,满打满算也不过六七万军,苏武麾下,虽然六十万大军是假,一二十万大军是有……

    苏武明明知道天子与诸多相公急切非常,他非要这么慢慢来弄……

    童贯不是不理解苏武的战略,而是不理解苏武缘何这般不把天子与朝廷放在眼里?

    若是童贯领兵,他是万万不敢这般肆意妄为的……

    毕竟,懂天子,才是懂政治,才是懂官场,毕竟,胜负之道,可操作的空间很多,但政治之道,若是不操作好,那才是前途之灾难……

    昔日之童贯,就是这么操作的,他在西北,败仗也没少吃,乃至也吃过大败仗,但都让他操作得妥妥当当,不外乎欺上瞒下。

    这不,胜了自然有功,败了,也没什么大错。

    按理说,苏武应该懂得这些才是……

    人嘛,图的就是一个建功立业,权柄在握。

    天子之语,自就是在问童贯……

    童贯稍稍犹豫之间,蔡京自然开口了:“陛下,老臣所念,这苏武,是不是有故意拖沓之嫌疑?老臣倒是瞎猜,许有养寇自重之意乎?”

    这话说来,天子更是皱眉……

    张邦昌自也来说:“按理说,圣旨都去了,岂能如此枉顾圣旨而行?数十万大军,如此逡巡不前,倒也不知何意也!着实教人猜不透其中!”

    王黼苦着脸,他不多言,只说一语:“这般下去,这钱粮之事,着实是难济也,三司早已叫苦不迭,关中诸多州府,公文如雪片而来,总不能为了军中粮饷供应,便是个横征暴敛吧?若真如此,到时候别党项未平,关中先乱了……奈何这大军集结在外,若是当真粮草不济,又怕军中哗变,朝廷,难也!”

    王黼,只管诉苦,在场诸位,一个个都是位高权重,却只有他,当真是真正负责干活的……

    这个说来,那个说去,便是天子也不耐烦了,一语来:“枢相!”

    童贯闻言,脑袋就大,先叹息一番,开口:“苏武用兵,向来不愿犯险,乃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此般,便也确保他常胜不败,此番亦然,他之所谋,皆是为了一战鼎定,也怕党项还能逃脱,如此诸般堵截,便是要毕其功于一役!”

    童贯显然也能看懂一些,只是他说完话语,左右去看,不免也是心虚,他知道这番话语,说服不了在场任何人。

    果然,蔡京就道:“西夏之出产,大部分在兴庆府周遭,少部分在河南地与阴山下,只要打破兴庆府去,那党项能走何处?即便去得河西四郡,河西之地,风沙戈壁之所,能养活几人?”

    “是啊,只要破了兴庆府,党项就亡,哪里有那么多说道?我看啊,那苏武,还是在拖沓!”张邦昌永远都会接蔡京的话语。

    “难也难也……”王黼不发表其他意见,他就诉苦,只说自己苦。

    童贯自还要尽力:“可再等等看,如此灭国之战,从来不易,不易啊……”

    天子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深吸一口气来,微微闭目片刻:“那就再等等看!”

    张邦昌便是又要出言,却是蔡京转头来,眼皮微微一闭,张邦昌见之,吞了吞口水,话语收了回去。

    唯有王黼,故意大声叹息一下:“哎……”

    王黼,此时此刻,还真别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受气小媳妇,无奈非常,也没办法……

    童贯也是心中一松,又算是勉强渡过一劫,心中只想,苏武啊,你可快些吧,快些快些……

    却是此时此刻,静州城内,任得敬接到了信件,当真就在看……

    看得是满心复杂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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