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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结硬寨钟衡布策 泄私怨徐槐引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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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回 结硬寨钟衡布策 泄私怨徐槐引敌 (第1/3页)

    诗曰:

    漫向江头把钓竿,懒眠沙草爱风湍。

    莫倚善题鹦鹉赋,何须不著鵕鸃冠。

    腹中书籍幽时晒,时后医方静处看。

    兴发会能驰骏马,终当直到使君滩。

    话说慕容知府见万事皆铺陈了当,当即招喊兵士聚在府衙,各自分发了兵器,命颜树德、徐槐带兵去抓捕钟衡一门良贱;薛元辉、段常带兵去抓捕秦明一家老小,各自嘱咐妥当。四人领命,便点起军士,密将干柴引火之物,搬于门首,约时举事,到时假借府衙火情为由,杀入府上,斩草除根。

    却说薛元辉、段常正候府衙火起之令,薛元辉自在肚中寻思道:“我本一个青衣乌帽之人,因受秦明将军提携方才可再度大恩无以为报,今番知府虽是要害他,怎可如此?”便暗绰双拳擂墙,乃至烟弥火起,段常道:“火已将起,我等速去拿了秦明。”众兵士都答一声,“听命是也。”薛元辉猛喝一句,“你们都不要动!”段常一惊,正要问时,早见薛元辉绰出双刀,砍落段常首级。众军士见了,失声大叫,也是跑散了,薛元辉追上又挥刀斩了数个,秦明已是惊起,忙问何人在此,薛元辉闯入府中拜道:“秦总管,慕容知府心怀不仁,欲害将军,暗令人四面围住秦府,约于今夜三更放火起事。来此的段常已被我砍杀,余下人怕又有散逃报信之人在其中,将军速速出城避祸。”秦明大惊道:“多谢告知,只是如今城门已闭,我于何处可逃?钟衡性命又如何了?”薛元辉道:“北门兵士早先已被我所撤换,将军速从此处逃。”二人正说间,已闻府外马蹄声响不断,薛元辉大惊,忙请秦明披挂上马,自后门出了秦府,往北门而逃,果见城上军士各执火把听候,见秦明来到城边,便把城门打开。秦明急急出城,逃出生天。

    那头颜树德、徐槐正把钟衡一门穿绳负索,拖去府衙。却见有一彪逃兵来此,诉说薛元辉砍杀了段常,只怕是要放走秦明,颜树德大惊,叫徐槐押解钟家父子回府衙,家眷就地问斩,自己带兵冲去秦府,竟见秦府外火把照耀,一队人马挡着街头巷道,当先之人正是薛元辉,颜树德大骂道:“反贼怎敢放走秦明!”薛元辉勒马挺刀道:“树德匹夫!你欲想杀秦总管,先须过我此关!”言毕,拍马绰刀,径奔颜树德而去,颜树德刀起,战不十合,早一刀砍着薛元辉右腿,颠下马去。身后兵士并着秦明一门老小也尽吃抓获。颜树德提起薛元辉喝道:“反贼,死至临头,还有何话可说?”薛元辉猛啐一口喷至颜树德脸上,喝道:“为秦总管死,不恨!”颜树德大怒,提刀便把薛元辉砍做七八段,又叫把秦明一家老小并着薛元辉那一众亲兵尽数斩首。有诗为证:

    关公挂印念左公,元辉倥偬勿忘忠。

    自古伯乐几何有,知遇恩德忆怀中。

    且说秦明只身一人驾马奔逃,一路不知东西南北,天昏黑地,只是要往前走。直至老马力竭,秦明一头栽倒在地,抬眼看时,竟已是来至曹州地界。秦明拿着狼牙棒,当时走得一节山路,十分辛苦,见那山路有人烟,便看到一酒店,古色酒香,虽不富丽堂皇,却也端的气派,张十四郎有诗赞曰:

    八月洞庭秋,潇湘水北流。

    还家万里梦,为客五更愁。

    不用开书帙,偏宜上酒楼。

    故人京洛满,何日复同游?

    至那酒店门前。秦明自语道:“若不得些酒吃,怎地打熬得过?”便入那酒店去,向这桑木桌凳座头上坐了,身边倚了狼牙棒。只见灶边依着一个大汉,二十四五年纪,手上拿着一根杆棒,伸入酒缸里搅动,扇出阵阵奇香,恰似仪狄美妙一般。有诗为证:

    有饭不尽委空桑,郁结成味久馨香。

    蓄气芳本出于代,不由奇方传杜康。

    那大汉见有客来,便停下手中活问道:“客官莫不要打火?”秦明道:“先取两角酒来吃,借些米来做饭,有肉也安排些个,少停一发算钱还你。”只见那大汉便叫一个女郎出来在秦明面前筛酒,自己转入后厨,一面做饭,一边炒肉,都把来秦明吃了。秦明喝了一口,由衷赞叹道:“这酒好生有气力,竟还有淡淡花香留于唇齿之间。”那大汉一面端盘送菜,一面说道:“这大哥说的正是,我这酒需山中菊花舒开时,并采茎叶,以杂黍米酿之,到来年九月九日始成熟方才可饮。故客人都谓之曰菊花酒,可谓十里八乡一绝。”秦明连吃数碗,又忆起家眷尚不知生死存亡,心内感伤,只是吃的口顺,一直在吃,而后起身,绰了狼牙棒,便出店门。那女郎见此便道:“这位大哥好生无礼,你的酒肉饭钱都不曾有,莫不是想来吃俏食哩!”秦明满嘴酒气,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只是说道:“待俺回来就还你,权且赊咱一赊。”说了便走。

    那女郎赶将出来,揪住秦明,却被秦明抬手一下推翻在地。那女郎叫一声。秦明不回头,只顾走,倒听得那大汉叫道:“你这厮要吃俏食,还要走那里去!”秦明回头看时,却是那大汉拖着一根杆棒,抢奔将来。秦明道:“这厮却不是晦气,老爷正在气头上,倒来寻不快!”索性立脚住了不走。正要回头要挥狼牙棒打时,却吹来一阵凉风,秦明霎时两眼一黑,昏倒在地,这大汉见了大笑道:“量你这厮有通天本领,也敌不过我这迎风倒。”这两人便把秦明捆好,拖入店中,那女郎仔细打量了秦明一番道:“这人莫不是青州府的总管秦明么?”那大汉道:“妹子你怎地知道他是秦明?”那女郎道:“错不了,我去青州采买秫米时听得人说起过,模样正是这般,又使狼牙棒,断差不离。”那大汉道:“既然如此,先把他带上山,交由大王处置。”这俩男女便唤来几个伙计呆鸟汉架起秦明,弄个箩筐,把秦明塞入箩筐里。那男女并三五个伙计抬着箩筐,抄小路往山坳里走。行不过二三里,忽见松林里转出十来个持刀汉子。当头一个白面汉子喝道:“朱家兄妹,这趟买卖倒做得爽利!”那大汉看了来人道:“常轩哥哥说笑了,这人可非寻常行货。”来者不是别个,正是白龙山上的好汉,绰号穿魂枪的常轩便是。常轩道:“你当我不知,往常客商过此都是雁过拔毛,今日却抓个行货回来,还说不是好买卖。”朱奇儿笑道:“常轩哥哥休取笑,这厮不是寻常客商,却是青州府的大将霹雳火秦明!”常轩闻言大惊,跳下马来,掀开箩盖细看。只见这秦明面如重枣,须似钢针,果有猛将气象。正待言语,忽听得筐里鼾声大作,震得人耳根发麻。徐霖从旁止不住的拊掌笑道:“这厮好大鼾声,端的配得上霹雳火名号!”

    众人说说笑笑来到聚义厅前,告知了白钦,白钦命将秦明缚在将军柱上。朱巧儿捧来解药时,那乔正偏要逞能,取冷水泼面道:“何须恁地麻烦!”谁知连泼三瓢,秦明面上水珠乱滚,兀自昏睡不醒。朱奇儿冷笑道:“乔头领不知,我这迎风倒乃取九蒸九晒的醉仙桃配制,莫说冷水,便是刀斧加身也难醒转。”白钦便叫人把秦明催吐唤醒,却不想任由冷水姜汁胡乱泼洒,秦明只是鼾声如雷,纹丝不动。杨律道:“哥哥怎的忘了?这朱家酒唯有用朱家法来解他。”朱奇儿道:“正是如此,江湖上才唤我妹子叫作杏林妙手。”说罢,那朱巧儿打怀中掏出一个羊脂小瓶,拧开塞盖,却闻得一阵杏子馨香。朱巧儿把那小瓶置于秦明鼻前一晃,秦明喉咙竟会格格作响。朱巧儿见此便道:“好了。”白钦道:“古语皆说杏者性温,饮酒之人解不能以杏过口,否则二者互不兼容,必伤心脾,巧儿却可以杏化酒,果真杏林妙手是也。”便叫人把秦明抬至客房中安歇,移时,果是醒然而苏。见眷口满前,恍如梦寤。

    杨律听得秦明已醒,不禁笑道:“恭喜主公,我山寨又能添一员虎将。”白钦道:“这秦明虽是骁勇善战,却不知为何来此,又怎可对我归心?”杨律道:“那青州府的慕容知府素来是个妒贤嫉能的庸人,这秦明将军又性情刚烈,必不能合。今朝想必就是因此来的。”白钦道:“纵然如此,也未必能知他心意如何。”杨律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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