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 汉纪九(三) (第2/3页)
作,兵未血刃而病死者什二三,虽举越国而虏之,不足以偿所亡。
臣闻道路言:闽越王弟甲弒而杀之,甲以诛死,其民未有所属。陛下若欲来,内处之中国,使重臣临存,施德垂赏以招致之,此必携幼、扶老以归圣德。若陛下无所用之,则继其绝世,存其亡国,建其王侯,以为畜越,此必委质为藩臣,世共贡职。陛下以方寸之印,丈二之组,填抚方外,不劳一卒,不顿一戟,而威德并行。今以兵入其地,此必震恐,以有司为欲屠灭之也,必雉兔逃,入山林险阻。背而去之,则复相羣聚;留而守之,历岁经年,则士卒罢勌,食粮乏绝,民苦兵事,盗贼必起。臣闻长老言:秦之时,尝使尉屠睢击越,又使监禄凿渠通道,越人逃入深山林丛,不可得攻;留军屯守空地,旷日引久,士卒劳勌;越出击之,秦兵大破,乃发适戍以备之。当此之时,外内骚动,皆不聊生,亡逃相从,羣为盗贼,于是山东之难始兴。兵者凶事,一方有急,四面皆耸。臣恐变故之生,奸邪之作,由此始也。
臣闻天子之兵有征而无战,言莫敢校也。如使越人蒙徼幸以逆执事之颜行,厮舆之卒有一不备而归者,虽得越王之首,臣犹窃为大汉羞之。陛下以四海为境,生民之属,皆为臣妾。垂德惠以覆露之,使安生乐业,则泽被万世,传之子孙,施之无穷,天下之安,犹泰山而四维之也;夷狄之地,何足以为一日之闲,而烦汗马之劳乎!诗云:"王犹允塞,徐方旣来。"言王道甚大而远方怀之也。臣安窃恐将吏之以十万之师为一使之任也!”
是时,汉兵遂出,未隃领,闽越王郢发兵距险。其弟余善乃与相、宗族谋曰:“王以擅发兵击南越不请,故天子兵来诛。汉兵众强,卽幸胜之,后来益多,终灭国而止。今杀王以谢天子,天子听罢兵,固国完;不听,乃力战;不胜,卽亡入海。”皆曰:“善!”卽鏦杀王,使使奉其头致大行。大行曰:“所为来者,诛王。今王头至,谢罪;不战而殒,利莫大焉。”乃以便宜案兵,告大农军,而使使奉王头驰报天子。诏罢两将兵,曰:“郢等首恶,独无诸孙繇君丑不与谋焉。”乃使中郎将立丑为越繇王,奉闽越先祭祀。余善已杀郢,威行于国,国民多属,窃自立为王,繇王不能制。上闻之,为余善不足复兴师,曰:“余善数与郢谋乱;而后首诛郢,师得不劳。”因立余善为东越王,与繇王并处。
上使庄助谕意南越。南越王胡顿首曰:“天子乃为臣兴兵讨闽越,死无以报德!”遣太子婴齐入宿卫,谓助曰:“国新被寇,使者行矣,胡方日夜装,入见天子。”助还,过淮南,上又使助谕淮南王安以讨越事,嘉答其意,安谢不及。助旣去南越,南越大臣皆谏其王曰:“汉兴兵诛郢,亦行以惊动南越。且先王昔言:"事天子期无失礼。"要之,不可以说好语入见,则不得复归,亡国之势也。”于是胡称病,竟不入见。
是岁,韩安国为御史大夫。
东海太守濮阳汲黯为主爵都尉。始,黯为谒者,以严见惮。东越相攻,上使黯往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