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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章 被吸引住的李主任 (第1/3页)
暮色完全吞噬最后一缕天光时,梁家庄的老槐树下已聚满了人。
寒风卷着雪粒扑在村民们补丁摞补丁的棉袄上,却抵不过梁村长手中马灯的光晕——昏黄的灯光在雪幕中摇曳,将众人冻得通红的脸庞染成琥珀色。
“都安静!”梁村长敲响挂在树杈上的废犁铧,铁锈混着冰碴簌簌掉落。
人群骚动声戛然而止,唯有远处传来零星的犬吠。
他握紧还带着周益民体温的搪瓷缸,喉结在粗布围巾间滚动:“今天,来了位贵客,给咱村指了条活路!”
话音未落,人群瞬间炸开锅。
王婶攥着冻裂的手挤到前排,发髻上的碎雪抖落在补丁围裙上:“村长,可别哄俺们!仓库的粮见底了,再没指望”
她的话被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淹没,李瘸子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颤,赵老汉吧嗒着旱烟袋,火星在寒风中明灭不定。
“是真的!”梁靖国突然从树后闪出,中山装肩头落满雪,“我老同学周益民,就是报纸上登过的发明家!他说街道办加工厂要大量竹编”
这话如同一把火,点燃了死寂的寒夜。
人群中响起抽气声,有孩童兴奋地蹦跳,震落头顶树枝的积雪。
梁村长举起马灯,光柱扫过村民们惊喜交加的面孔:“会编竹器的,明早到队部登记!能编筐的编筐,会织席的织席,只要手艺过硬,不愁没活计!”
他特意晃了晃手中的竹篮,细密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就像这样的手艺,都给我亮出来!”
人群开始骚动着散去,三三两两的议论声在雪夜里飘荡。
张二媳妇攥着丈夫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哭腔:“他爹,咱家那套编灯笼的手艺,这下可派上用场了.”
在老槐树下,梁村长望着村民们渐行渐远的背影,马灯的火苗突然蹿高,照亮他眼角未干的泪痕——这场在寒冬深夜召开的大会,终于让沉寂太久的村庄,重新响起了久违的生机。
月光爬上老槐树的枝桠时,梁村长家的土坯房里仍亮着昏黄的煤油灯。
八仙桌上摊开皱巴巴的牛皮纸,梁靖国用冻得发红的手握着铅笔,在纸上沙沙记录。
“老赵家两口子能编竹筛,老孙头擅长织鱼篓”梁村长一边往烟锅里填着自制的旱烟丝,一边掰着粗糙的手指盘算,烟灰不时落在密密麻麻的名单上。
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婶裹着褪色的蓝头巾闯进来,鬓角的白发上还沾着冰碴:“村长!俺家那口子年轻时在竹器社当过学徒,能编花样!”
她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竹编蚂蚱,翠绿的篾条在灯下泛着微光,触须和翅膀的纹路栩栩如生。
梁靖国眼睛一亮,铅笔尖在纸上划出长长的墨痕:“这手艺肯定行!”
夜深了,寒风越发肆虐,却吹不散屋内的热烈气氛。
当最后一个村民离开时,鸡笼里的芦花鸡已经开始打鸣。
梁村长望着写得满满当当的三页纸,突然起身打开柜子,取出个用油纸层层包裹的物件。
竟是个精美的竹编食盒,盒身编着吉祥纹样,提梁处还镶嵌着打磨光滑的鹅卵石。
“这是我爹传下来的手艺。”
梁村长摩挲着食盒上的纹路,声音里带着追忆:“当年大户人家办喜事都抢着要。要不是这些年.”
他没再说下去,小心翼翼地将食盒放进藤箱:“明天让益民看看,要是这都能卖,咱村的手艺绝对能打响!”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梁村长家里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女人们抱着编到一半的竹篮,老汉们扛着精心挑选的竹条,孩子们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手里举着用细竹枝编的小鸟。
梁靖国站在土墙上挂着的毛主席画像下,扯着嗓子喊:“按顺序登记!带了成品的往前站!”
阳光穿透云层洒下来,照在村民们布满期待的脸上,将竹器的光泽映得愈发鲜亮。
而此时的周益民,正跨上摩托车向街道办疾驰而去。
油箱上凝结的霜花在风中簌簌掉落,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梁家庄后山那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和村民们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
摩托车的轰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载着两个村庄的未来,驶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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