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一百五十二】洞房花烛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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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容望着他默然离开,"陈茜,你不要忘记你为了他害死竹,伤了我,甚至让你自己差点死在别人手里,一切的起源都是当年你想要寻见他而已,你早为他疯了,甚至狂妄得让所有人都给你们二人陪葬……谁都可以毁了他,你不可以。"
你若是让他这样弱势地被人折了羽翼一样的难过颓丧,你就是亲手毁了他,韩子高几乎像个死人一样万念俱灰,被人拔光了爪牙制住的小野豹,谁都不曾见过。
"子高,你我都已娶妻,那又如何呢……"陈茜抱着他不再说话向后走,一直到后边的离兮急赶过来迎着,他才终究看着韩子高睁开眼睛来,唇畔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见了血。
陈茜叹息悠长,伸手替他擦去血迹,"你没醉,我知道……不要这样,我若当真打死你,你也不还手?"韩子高清亮得几乎映出星光的眸子只盯着他望,一直到被他寝阁里放在榻上,陈茜过来探他伤势,韩子高接着终究望清那手上绑着的东西。
他当时只身一人犯险去杀侯景的时候,千里给陈茜送去的衣带。
那个时侯其实他以为自己真的有可能会死,谁也无法预料,因为未知而不安,所以才千里迢迢的有了这般缱绻的心思。
竟是有些可笑的心意,但是很真实。
"你早就说过了……衣带结同心,为什么你现在要反悔。"陈茜揉着他背心,完全收起了所有的锋芒和愤怒,好似突然放下了所有一样,"开口说话。"
韩子高望着那软软的衣带终究出声,声音隐隐压抑的低哑,"解开。"
陈茜只是笑,"你该是恨死我了……明日起来,你的夫人,你爹,还有皇上……都知道你今夜出了什么事,穿了我的喜服,入了的府,韩子高,我又这般逼你,彻底让你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他慢慢给他解开,看着那白皙的腕子上都被发狠绕出了勒痕,陈茜俯首细密亲吻,一路顺着那手臂往上,那人也不躲闪,一直坐在榻边不动,手里扯起那衣带,陈茜知道他今夜太过反常,直接把人压在榻上,"说话。"
韩子高的眸子拢了层雾样的颜色,"你知道竹临死之前同我说过什么么……他说我们之中,总要有人此生无憾才好。"他重又闭上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忽然抬起身来揪住了他衣襟拉向自己,两个人几乎气息都吹到了彼此面上,韩子高看着上方的男人终究松了一口气,"我觉得自己让人看不起,可是今夜的确是我自愿出来的,你没有命人围府,没有命人教我难堪,可是我自己……还是跑出来了。"他将脸埋在他胸口之处,手指却已经渐渐收紧气力在他周身要害之侧,"陈茜……你竟敢当众打我……"
若要在平时,他恨不能同陈茜争个你死我活。
但是他今日忽然就借着喜宴上的酒气不想争了。
陈茜笑起来顺他领口一直向下吻至肩骨,似乎是极力想哄他安静下来,"好了……我就知道你一恢复如常就要寻仇了,应该……应该让喜宴上的人多灌你两杯……"这小豹子厉害起来如今谁也不能惹,他伸手揽住他,"我今夜见到沈妙容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也许不用总是为难自己,把所有事都记得那么清楚,我们都是庸人自扰……她都能够释然的活下去,为什么我们不可以……韩子高,不管怎样你可以不低头,你可以觉得我们只是荒唐事一场,但是我不放手,除非我死,不然你就是我的……你若想走,我就捆了你绑了你断了你的手脚,除非你想出办法来杀了我,否则你别想离开。"他很平静地看着他认真说出来,"你可以娶郁书,或者是陈见琛,我从来都不觉得她们能够如何左右你,无所谓……但是你必须清楚,韩子高……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一辈子狂妄得天地都要变色,他比韩子高还要霸道固执,坚定不移地说你是我的,他一辈子也只在十八岁的时候败给过那道目光。
韩子高最终抱紧他笑出声,他知道荒唐事的说辞真的狠狠地伤了陈茜,这么多年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如此记恨别人三言两语之间的冷淡,如今确是记着自己这句话耿耿于怀。
有些发了苦的莲花清气,陈茜同样不松手,不过片刻两个人都开始情不自禁,他为了他疯了八年了啊,他却说只是荒唐,韩子高抬起手来拉紧他,吻住那一直不断说着我不放手的人,"真的……我也不想争了……我同你一起荒唐吧,就这么……荒唐吧……"
火起燎原,每一次他的主动都让人受不了。
他自己抱着陈茜不松手,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有些急切的想确认些什么一样,那绯莲色的缎子过于艳丽,更是做成了大婚的喜服样式衬得整个人发丝斜散全是入了魔,韩子高在他怀里染了微醺,控制不住自己颤抖,明灭的光影打在脖颈上,弧度蛊惑的颈线带着被人暴戾制住过后的痕迹,更是有些太过于情.色的暧昧。
"我本是想……临行前来告诉你一件事……"韩子高昏沉之前唯一的理智还想着些什么,陈茜停住动作抬首打断他,"我知道你从来都不后悔当日同我走……你不要否认,韩子高,你连他日我若为帝你必为男后的誓言都敢应下,你根本就不后悔的。"他笑起来把那衣带拿过蒙在他眼睛上,"嘘……将军大婚之夜,本王还你一个洞房花烛吧……"
红烛泣泪,窗下月色悄然,一场闹剧一室旖旎,谁和谁的约定今生,白首不相离?
"不,的确是有一件要紧事……"韩子高忽然往后躲,趁着自己还有理智,只昏沉沉地记得跑出来最后见他一面是因为记着重要的事情,陈茜却遮着他双眼让他所有感官都放大数倍,就好似当年彼此在廊下的时候,他一直很促狭地笑,"子高,让你彻底看不见,你就会不安得更加敏感,一点也不肯示弱的孩子……"他故意使力报复,"你几乎要气死我,荒唐事啊……我便荒唐了,韩将军,你现在还能如何?"
他已经说不出乎话来,呼吸破碎,韩子高最后的意识便是真的不要惹怒陈茜,他同样睚眦必报绝不轻易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