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六章 故人 (第3/3页)
抓、逃的逃,只是可怜子轩当时刚刚出生,是他的母亲将他亲手交给了我,嘱咐我定要将他抚养成人。三月后,他的母亲终因心疾离世。我为了好好抚养子轩,便和你们的父亲商量:等子轩大些再养育自己的儿女,你们的父亲是极好的人,他同意了我的建议。而且,我们为了表示对他父母的尊重,所以一直将子轩以养子的身份留在身边。没想到,在子轩八岁那年,你们的父亲与好友姚振博,为了一桩生意一起出海……却再也没回来……”澜绣讲到这,想起了兴远,再忍不住滴下泪来,致双和致娇不约而同地走过来,覆上母亲的手,轻抚安慰。
“那后来你怎么会嫁给爹了呢?哦,就是姚—老—爷?”致双轻声问着,习惯了叫姚老爷为爹,一时改口,竟结巴起来。
澜绣缓了下情绪,继续道:“后来,姚老爷来京都,说是余家对他有恩,劝服我去姚府。我那一年刚怀有身孕,为了即将出生的小生命,我同意了。那时一起生活的还有你们父亲的亲妹妹余兴方,也就是你们的亲姑姑,她和子轩一般大,我本想带他们一起去清平,后来才知道按着清平的习俗,是不能带过去的,所以我只有丢下子轩和兴方……我本以为留下京都的房产、家产,他们可以过得很好。没想到,等我在清平安顿下来后,派人回京都看望他们时,派来的人却说余府被封了。就这样,我与子轩、兴方失去了联系……这么多年了,这些事情深藏在我心底,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真的好残忍,竟然丢下两个十岁不到的孩子……我真的好残忍、好自私……”
致娇握紧了澜绣的手,轻言道:“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一位好母亲!”致双点头赞同。
尚品见澜绣满脸自责,便解释道:“夫人,您不必自责,其实十八年前,余府的大门是我和兴方封的!”
澜绣微微吃惊。尚品轻描淡写道:“当年,我和兴方觉得连你都不要我们了,于是便决定我们也要‘抛弃’余府。于是,卖了些值钱的家当,换了好多银票,学着大人的模样,封了余府,便满怀信心外出闯荡!只是没想到,我们的一大包银票竟然在第二天就被抢光了!”尚品讲到这里,扯了扯嘴角,似在对幼时所认为的雄心大志感到可笑!
致双心急,不免问道:“那你后来怎么跟了尚老爷?”
尚品似是自嘲地一笑:“这个说来话长了……”,转口简单说道:“我与尚老爷现在的关系表面为养父子关系,实际上是相互依存而已,如此而已!就像昨晚的那份场子,我本不愿去的,但尚老爷亲自来‘请’,还是要笑脸受邀!”
“子轩,这些年来,你和兴方受苦了!”澜绣轻叹。
尚品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便道:“今日与夫人重逢,就不说这些了!”
一直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品着茶的牧为冠,起身理了理衣服,方道:“五爷与夫人久得重逢,定是有好多话要说,牧某今日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致娇见他要走,便说:“牧先生这就这走?!不如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吧!”
牧为冠客气道:“今日就不了,改日一定专门登门拜访!”说完,眼睛若有若无地瞄了一下致双,见她未有感应,难免有些失落。
众人又是一阵寒暄后,牧为冠与宁海就先行离开了。
澜绣对着牧为冠的背影不免一阵称赞:“这位牧先生倒是极不错的人!”
致双淡淡说道:“是呀!是不错的一个人!”澜绣不由地转着看了致双一眼,却见她只是一脸淡然,再无其它神色,不知怎地,轻叹一声。忽然致双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两年前,我们与他就相识了!他本是陕平人,说来,与我们也算半个同乡呢!”
“牧先生是陕平人?”澜绣想起了陕平的牧家,不免问道。
致双难得见娘亲对一个陌生人这么感兴趣,不免有些讶异,口中仍是悠悠回道:“对呀!他便是陕平经商大户牧展鹤与尚永云的独子—牧为冠!”
澜绣听完,心中先是一震后又释然:“真是天意!”
“什么天意?”致双更是不解。
澜绣叹道:“其实早在清平姚府时,姚老爷便想把你许配给牧家的?”
致双惊叫道:“什么?”转而又有些庆幸道:“幸好当时没有许配!”
“牧先生甚是不错,这样的人你都不要,倒是什么样的你才乐意!”澜绣笑着问。
致双偷眼瞄了下尚品,脸颊发烫,撒娇道:“娘!我与致娇一般大,怎么不让她嫁,却老是想着把我嫁掉呀!”
澜绣笑着,望了眼尚品,又道:“你是姐姐,自然先嫁!”
致双反驳:“说是姐姐,其实相差不到一个时辰呢!”
澜绣依然笑着:“其实,娇儿呀,本是要许配给这南都城尚家的,当时只因路远,所以未成!这事,娇儿自己倒是知道的。”说完,一脸笑意地望向致娇。
致娇回想起往事……再想着,当年许配之人原来竟是眼前的尚五爷,立即红了脸,低下头来,不再作声。
澜绣见致娇模样,再望向尚品,心中喜道:真没想到,月老还是将你们牵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