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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6章 最后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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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6章 最后一日! (第1/3页)

    禁军场。

    诸将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蒙尚元却不卑不亢:“末将早已研读新令,并未违制。”

    “但皇城警务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新法未必皆妥。末将曾两度上奏,言及调动顺序变更后或有疏漏。”

    “可惜,未得回复。”

    冯驭堂眼中寒意更浓。

    “你是说,朝廷新法错了?”

    “还是说,我这个统领,连禁军调令都不会下了?”

    “哦,我知道了。”他一抬手,冷笑道:“你这是,觉得自己虽然被贬,还是比我懂!”

    “是吧,蒙尚元?”

    这句连名带姓,已是不敬中之辱。

    校场中一时静如死水。

    不少老卒垂目,不忍去看那一袭曾令他们敬如山岳的背影。

    冯驭堂冷冷望着对方,语气更重。

    “当年你权握在手,连礼部都要绕你三分,如今怎么——沦落到来我这听训了?”

    “是不是挺不服气?”

    “那你说说,我今日这场点将,你可还有意见?”

    他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可那挺立的身影,却始终未动。

    片刻后,蒙尚元终于抬起头。

    眼神不愠不火,却带着一种令人难以逼视的静定。

    “冯统领既为当任之主,训诫规制,皆有其责。”

    “末将不过是一介卫队小吏,不敢多言。”

    “但禁军之任,不在内争,而在护驾。”

    “若他日金阙有警,不管我是不是卫队长,也必提刀而前。”

    “至于今日之训——”

    他顿了顿,语气如刀锋般冷静:

    “末将……铭记在心。”

    话落,他拱手为礼,转身退入队中。

    一言不争。

    却胜百骂。

    冯驭堂冷笑连连:“好一个‘铭记在心’。”

    “我看你是……嘴上服,心里还在想着中枢那把交椅吧?”

    “你当你是谁?许居正的狗腿子?现在清流都快滚出朝堂了,你以为你还能东山再起?”

    “做梦去吧。”

    他猛地挥手,“来人,把他卫号改调至北三门巡守,日夜值岗,不得轮换!”

    “让他好好清醒清醒,知道如今是谁当家!”

    此言一出,众人齐惊。

    北三门值岗者,皆为新卒之末、轮换之役,非重罪降者不得调往。

    此举无异于羞辱。

    可蒙尚元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他只是拱手为礼,声音不重,却有一股压不住的从容:

    “末将……领命。”

    随后转身,大步离场。

    盔甲虽旧,背影却依旧挺拔。

    只是那道背影,照在余晖之中,不再如昔日那般夺目。

    冯驭堂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嗤笑一声。

    “死老狗,还挺硬。”

    “可惜了。”

    “硬骨头……在新朝里,最不值钱。”

    ……

    傍晚。

    禁军营地外侧,巡岗点交处。

    蒙尚元负手站在一线墙角,抬头看着沉落的天光。

    夕阳似血,照得那座金阙远远闪光。

    他神情平静,只在眼底,藏了一抹难以言说的东西。

    那不是怒。

    是凉。

    是许久未尝的、沉默而冷的寒意。

    那是他一生征战、护国卫宫,从未被人当“朝争棋子”的愤。

    那是他曾信过的那个“天子少年”,如今却沉默无语的凉。

    “他知道我还在。”他轻声道。

    “可他没开口。”

    风起。

    他不动。

    只是缓缓戴上了手中战盔。

    盔是旧盔,刃痕斑驳。

    可他仍一丝不苟地戴好,束紧。

    下一刻,他走向北三门值岗之列。

    无人敢与他对视。

    可每一个看见他的人,都忍不住低下头。

    因为这背影——

    哪怕被贬、被辱、被困于最寒最湿的哨位。

    却仍是,一道禁军曾有的脊梁。

    夜色沉沉。

    营灯如豆。

    北三门角楼之下,一队哨兵排成一列。

    最前方——

    是那个被人遗忘的卫队长。

    可那眼中之光。

    尚未熄灭。

    ——他还在看。

    ——还在等。

    等那个人……回头一望。

    哪怕只一眼。

    夜已深。

    宫北街外,坊门早闭,唯有角巷尽头那家老字号“醉春风”酒馆,灯火尚明。

    蒙尚元自北三门值守归来,甲衣未卸,步履沉沉地踏入这家熟得不能再熟的小馆。

    店中酒气氤氲,旧木楼梯泛着吱呀之声,屋角还有三四名客人低声言笑,却没人敢上前招呼他。

    掌柜见是他来,忙从后厨端出一壶烈酒与两碟下酒菜,搁在靠窗角落那张老位上。

    “老规矩。”

    “热了的。”

    蒙尚元点点头,未言一语,只自斟自饮。

    桌前灯火昏黄,将他那张久经风霜的面孔照得更添几分疲色。

    他不常来饮酒。

    可今夜不同。

    值完北三门,风雪入骨,一路无言。

    胸中郁结,难以排遣。

    他想起那日新任统领冯驭堂在众人面前故意羞辱自己。

    又想起台下那群他曾一手带出的禁军子弟,一个个垂首默然,没人替他说一句话。

    他不怪他们。

    可心,却是冷的。

    再往前想……

    他本是禁军统领,手握金符,一言令下,宫城八门响应。

    可正因与许中相等清流来往密切,被扣上“旧派余孽”的名头。

    新党掌权之际,他成了第一个被拿下的“典型”。

    冯驭堂趁机上位,林志远按了“不得听调”的封条,皇城内外,再无他半句用处。

    而这所有转折的关键——

    就是那位高居九重、他一心效忠、曾跟自己称兄道弟,曾在自己首次入京为官,就救过自己性命的,天子陛下!

    他一口闷下杯中酒。

    苦辣如火,灼烧喉间,却换不来半点暖意。

    就在此时,门外风铃一响,一名身着禁军副将战袍的壮汉快步踏入。

    “统……统领!”

    来者正是他昔日麾下,现任副将——胡猛。

    一见蒙尚元坐于角落,他立刻快步上前,拱手一礼。

    “我听说你今晚被临调北三门,心里就不痛快,想着你多半来这儿。”

    “果然在这儿蹲着了。”

    他拉开椅子,自来熟地坐下,自行斟了一杯酒。

    “唉……今儿你挨了那冯驭堂一顿训,我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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