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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二十章 陌路私语心比心 (第1/3页)
不时可从明如口中得知宫里的消息,但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大多是哪几个妃子间又有了冲突,偶尔有女人玩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闹到皇后那又总是一拍两散。只不过听闻皇后已曾昏倒过几次,太医诊断说是皇后的身子虚,临盆前需要好好调养,于是坤宁宫热热闹闹地折腾了一番,然后依旧是各忙各的。
也许所有人都不曾太在意,只当作是孕前反应。毕竟皇后之前生过一个早夭的阿哥,身子不好是众人皆知的事。只有我知道在其背后所临近的危机,现已怀胎八月左右,再过不久,就要……
夜间凉意初透,我并没有像以往般早早睡下,而是静默地坐在床边。
月盈如水,轻覆在脸上。四面没有着灯,如是更显苍白了许多。
门被推开了,来人站在门口直直地看着我,显然是没想到我竟然还没入睡。
我淡淡地看去,对上视线时抓捉了他眸底轻微波起的涟漪,随即笑开:“皇上,怎不进屋?”
玄烨进来时的神色已是变回了平日里的他。
微锁的眉,疲惫的神色,这些都未有改变,只是感觉清减了那么多,仿佛病倒的并不是我而是他。
想来他每夜来我这里必是无处可睡,难道这几日来他都没有补眠的吗?
我迫使自己移开视线,在他坐着的桌旁安静地替他斟了杯茶,耳边玄烨的话有些沙哑地滑过:“你可怨我?”
闻言,我的手不由地颤了下,茶随之洒出了些许,却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宛文近日无聊练了会字,拿来给皇上看看如何?”见他没有反对,我将早已备好的诗句取出,放至桌上时嘴角的笑已冷至极点。
“重重叠叠上瑶台,几度呼童扫不开。刚被太阳收拾去,却教明月将送来。这首《花影》皇上意下如何?”轻轻吐出,我笑得异常诡异。这是一首“反诗”。即使是出自古人之手,仅仅最后一句,却已足以作为一首“反诗”。
玄烨眼底的黑已覆盖了他的瞳孔,纸页顷刻在他手中化成了碎片,手一扬,如雪般纷纷坠了一地。
那种狠绝的神色并不突兀于他柔和的脸线,而这或许才该是帝王所必须拥有的神色。
我轻笑:“宛文写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诗,皇上准备怎么做呢?凌迟处死,亦或是——满门抄斩?”
是冷到绝情的话。
然后眼前是一双黑地仿若要将人一把吸入的眼。
愤怒、阴晦、失望、哀苦,那么多的情感在这样不小的空间中席卷作一股风暴,野兽般肆意地破坏着他所有的理智。
玄烨的面具此刻已完全被我打碎了,他的隐忍终于在我面前失去了任何作用。
这一瞬我才最真切地感觉到,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人”罢了。
我突然间想大笑,可不知为何到了嘴边的弧度却转作了眼角苦涩的液体,坠地无声。
我清楚地看到了那抹黑海里一瞬的颤动,然后一点点地平静了下来,最后,再也没了一丝的波澜。
一如方才的暴潮只不过是一场错觉罢了。
“喀嚓。”瓷器破碎的声音尖锐地刺入了耳膜,我有些慌张地移过视线,入了眼的是玄烨手中碎作细片的茶杯,还有掌心溢出的点点朱红。
我愣在那忽然有些无措,伴着窒息的感觉。这么做我本来只是想报复,只是想彻底地瓦解他的从容和镇定,不惜任何代价。原先设想过很多的结局,他或会恼羞成怒,或一剑了结了我的生命,又或是再次重重地拂袖而去……但是,我从没料到过,他竟是会愤怒地伤到他自己。
由他来替她流血,也并不是不可以。不知多久以前,有人曾经这样对我说。
看着他此时苍白而微喘的样子,我感到心仿佛被揪作一团,竟然有些后悔自己的选择,或许我更乐意让他的剑能直逼向我。
玄烨重重地坐回了椅子上,声音中透着无力:“你究竟要朕怎么做?当真这样爱他吗?爱到——连家人的性命都可以不顾?”
“家人”这个词让我微微一震,这时才想起文字狱深广的牵涉,株连九族。
原先二十一世纪的我自小就从孤儿院中长大,对亲人自没什么概念。而来到这里后与原装“宛文”的父母所处的时间还不若与小桃处的时候来得长,根本无从提及感情深厚这一说法。可总归是不好拖人下水,再加上此时早已没了起初那么浓郁的报复意识,我轻吸了口气,道:“皇上应早已知柳品笙的来历了吧?而且还刻意让他一路升迁最后心甘情愿地入了你所投下的局。”
玄烨方才的表现明是已知我那翻举动的用意,而现在他的沉默也已然等于给了我答案。
冷冷一笑,我道:“没想到啊,皇上,你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可以逃拖你算计的事?七巧玲珑心,用在你身上,怕比用在比干身上更合适吧。”
我的心很冷,因为柳品笙的死,也因为眼前这个人不可探究的城府。
“朕本也是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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