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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上帝的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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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上帝的宠儿 (第3/3页)

简单的眼神,便让一切陷入混乱,她的亡羊补牢,只能让一切更混乱。

    “呃,可是你喝酒了……”她试图弥补。

    “我没喝醉。”他依旧冷然。

    “可是很危险……”

    “不过是开个车……”能危险到哪里去?

    “不过是一壶茶……”用得着大老远的来?

    “……”

    陈子墨双眼轻扫,清冷的目光如水,淡淡滑过,敛入沉默。

    “……要不然,让司机帮你开?……校内的路窄,经常有野猫出没……”没办法面对他的沉默,只好放弃初衷,手慌脚乱的忙着解释,连说出的话前言不搭后语,都已经顾不得了。

    “好,下次让司机开车。”墨玉里的寒冰缓缓融化,微眯的眼睛挡住了大半的绚烂光华,缓和下来的语气昭示了他此刻的愉悦。

    云瑄的一颗心重新放回原位。

    陈子墨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明明不是什么稀世美人,也非多么的精才绝艳,他却偏偏上了心。

    刻意安排褚凤歌在这个时候出差,沉闷的酒席后不自觉的频繁来访,不知是否因为那壶茶,一壶醇厚滚烫的热茶,令他的胃、他的人,一同舒缓了疲惫。

    只要置身于这小小斗室,耳边听得见她敲打键盘的声音,抬头看得见她注视屏幕的神情,便会觉得轻松,前所未有的。

    “既来之,则安之”。

    他最擅长的便是因势利导,借势而为。习惯了做决定前左右权衡,习惯了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习惯了没有机会随心所欲,习惯了在混乱中抽丝剥茧,却反而在面对最浅白、最直接的感情时,手足无措。

    既然理不清,索性不再理。

    第二天便换了公司一辆深灰色的宾利,更频繁的在酒宴之后过来享用一壶热茶。有时酒意厚重,也会歪在沙发上小憩片刻,楼下的车子始终安静。

    接连出现的世界级名车,自然怨不得人们好奇。从车旁经过的住户们三两一伙的议论纷纷,暗自猜测到底是何来历?这楼里住着的,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就像以前住在外婆家一样,恨不得连别人家做饭的菜色都一清二楚,自然知道这些车子不会是为他们而来。

    云瑄被对门大妈有意无意的旁敲侧击几次之后,十分委婉的对陈子墨提起。

    陈子墨当时只是轻轻点头,深色冷清的看她一眼,令她心下惴惴,暗想八成是得罪了这位公子了。

    可是隔天,楼下不见了车子的踪影,而他却还是照常出现。

    于是他和她的暧昧继续,甚至连褚凤歌都被蒙在鼓里。

    她觉得不妥,但毫无办法,或许心里其实是欢喜的,也许正是这一点,她才会对他后来的不辞而别耿耿于怀。

    褚凤歌还在热络的跟她喋喋不休的汇报这半年来的生活

    在褚凤歌眼里,他是兄弟,而她是妹妹。他们两人的相处不咸不淡不温不火,恰是兄妹间的亲切,朋友间的自然。

    所以当子墨提出一定要带她过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不过是兄长的关心,朋友的照顾,更何况自己也有此意。虽然这半年过的辛苦,但不可否认,那座秀丽优美的海边小城,她肯定会喜欢。

    褚凤歌眼中的好意,对云瑄来说却成了烫手的山芋,罪魁是陈子墨。

    这是TSW第一个正式运作的商业案例,老师一向重视,实验室也投入了多番努力。如今顺利完成,自然要亲临现场见证一番。

    师母还有工作离不开,照顾老师的重任她当然责无旁贷,其实,即使没有褚凤歌和陈子墨的邀请,她这个小跟班儿也义不容辞的要一同前往。

    只是,如果到了那里,见了面,要如何自处?他不是褚凤歌,虽然半年未通音信,见了面仍旧亲切如昨。他曾经的暧昧,她隐约的心动,该如何在相隔半年之后,相处融洽?或许,他早已忘了刻意模糊的暧昧?

    实在想象不出,他会用什么表情面对自己,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他……

    饭局上,褚凤歌拿出手机给她看那边的照片。

    青天碧海的映衬下,褚凤歌嚣张的大笑,做无忧无虑状,哪里有半点他所描述的辛苦疲累?被她冷嘲热讽了几句,忙忙的解释,“这是刚到那里的时候照的,子墨那个地主还没开始欺压我这个长工,这是黑暗前的光明!”

    翻到后面,褚凤歌的神情果然略显呆滞,身边偶尔也有他的身影出现。

    陈子墨的表情依旧淡然,给人的感觉却不同以往。

    她见到的陈子墨,大多是闲适优雅淡定从容,从未像照片里的那般严肃沉默,眉宇间有压抑不住的忧虑。初时还以为,莫不是穿了正式的西装的缘故?细看却发现,原来是那份被刻意掩盖的疲惫和劳累,让他的潇洒自如变成了压抑孤寂。

    忍了又忍,她还是问了,“他在那边,工作很辛苦吗?”

    褚凤歌大力点头,心有余悸又暗自庆幸,“幸亏我家老头子对我早就不抱希望了,不然像子墨那样,白天马不停蹄的开会,晚上连轴儿转的应酬,TMD,那哪儿是什么□□呀,我看连配酒的小姐都不如。小姐还能选择陪客呢,他根本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真不知道他怎么挨下来的!”

    云瑄喉间发哽,那么清贵如菊的人,竟然忍得下?

    “唉,子墨也是没办法,他那样的家庭,怎么可能放弃让他从政?允许他跟我一起混了这几年已经是极限了,他也明白,所以再艰难也要忍下来,谁让子书他……”

    原来是这样,以为那样金贵的人不会有什么为难的事,原来也会身不由己,难道他也是上帝的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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