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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春蛙秋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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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春蛙秋蝉 (第2/3页)

余人,就中择一识见极高如司马迁、罗贯中、关汉卿者为主,分曹部署,各成一书,远文唐宋酸儒之陋,近完一代未竟之篇,三快活也。”

    大哥声音真好听,未及赞叹,牡丹便被胤祥的声音截去注意力:

    “千金买一舟,舟中置鼓吹一部,知己数人,游闲数人,泛家浮宅,不知老之将至,四快活也。”

    “然人生受用至此,”蔚畅最后怡然接口,“不及十年,家资田地荡尽矣。”他长长叹息一声,随即扯起笑容美滋滋道:“然后一身狼狈,朝不谋夕,托钵歌妓之院,分餐孤老之盘,往来乡亲,恬不为怪,五快活也。”

    一言既罢,五桩乐事列举完毕,六人相视大笑。唐川更是高兴得直拍桌子,自己连干了三杯酒。

    对于这个袁中郎,牡丹当初注意他,是因为传教士利玛窦曾送给他一座西洋自鸣钟。他跟他的哥哥袁伯修、弟弟袁小修一起合称“公安三袁” ,三人招摇、放浪一生,站在晚明的文坛上激烈批评着宋明理学的所谓道德楷模和处世准则,其狂放形象从纸上简直呼之欲出。但是,最妙的还不是这个……

    “这个袁中郎确实是个妙人。”康佑赞叹,“不了解的,听他如此胡乱快活,抱怨做官之苦,必定以为他仕途挫折,此番是借酒发泄来着。岂不知因为他万历年间‘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头,朝廷就委了他苏州知县,江南首富之区啊,旁人眼红心热的有多少。”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一颗闪闪发亮的年轻政治明星,牡丹想。康佑继续道:“谁知他竟在任上写出这封信,抱怨到这种地步。如果说他是个只会写诗喝酒,不谙为官之道的人物儿也就罢了,偏偏《苏州府志》里,他的政绩很不坏呢。”

    “是啊,是挺有趣的。”蔚畅也道,“前不久他还是‘望官如望仙’的,现在做了官,仕途又极顺,做得也挺好,怎么就厌恶起来,并最终挂冠而去了?”

    牡丹接口,却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说:“万历二十三年秋天,他曾给朋友、当时在浙江做知县的汤显祖写信说,‘人生几日月,长林丰草,何所不适,而自苦若是? 每看陶潜,非不欲官者,但欲官之心,不胜其好适之心,丑贫之心,不胜其厌劳之心,故竟归去来兮,宁乞食而不悔耳……’”

    “……弟观古往今来,唯有讨便宜人,是第一种人。” 胤祥接口念出了袁宏道在信中的结论。

    “这就是了。”蔚畅道,“不是做官没乐趣,而是自由是更大的乐趣。自由,是人生第一要事,袁中郎悟的极是啊。”他注视着牡丹,眼里有一种重新打量的光芒,然后他的视线移到牡丹旁边的康佐脸上,露出了一个莫测高深的笑。

    康佐皱起眉,这小子什么意思?牡丹没注意他们二人之间的视线往来,因为她在注意胤祥。十三今天怎么了?已经是第二次了,他的眼睛此时闪烁不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眼角瞥到秦十,想起什么,点头要他过来,轻声问道:“送去了?”

    秦十点头,“按照格格说的,只把信交给了门房,没留名字。”

    “好。”牡丹打量他一眼,“去休息吃饭吧,别跟这儿站着了。”

    秦十看她一眼,没吭声。牡丹笑:“随你。喜欢在这儿就在这儿吧。”这别扭小孩。

    这时秦八来到桌前,向康佐禀道:“四贝勒爷来了。”康佐看牡丹一眼,忙站起身跟康佑要迎出去。走到门口,门被打开,穿着灰绸短袄褂的胤禛已经进来了。十三高兴站起身,“四哥。”

    毕竟不是第一次来,其他人都没怎么惊讶,只有蔚畅仔细打量这位冷名在外的四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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