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一) (第2/3页)
徐荣一看形势不对就赶忙推开了林术,然后拉着邢队长到一边小声地说:“邢队,这孩子自那件事后,打击太大了,就经常看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大人不计小孩过,别怪他,先听听他这么说吧。”
邢邪看了看林术,咂了下嘴,说“行,你说说你咋看见的,还有啥其他的没。”
或许是为了搞清楚梦境与现实的联系,林术咬着手指说:“既然我已经排除了嫌疑,我申请以实习生的身份加入刑侦大队协同办理该案件,我想知道更详细的案件信息,这样有助于我理清我看到的东西。”一边说一边打开手机的某份文件递给了邢队。
邢邪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文件然后对林术竖了竖拇指然后强忍着怒意,对张栋说:“小张,你一跑趟吧,去把痕检的小齐还有小周喊过来,让她们顺便做一次案情整合报告吧。”
“是,邢队。”张栋应和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两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穿着警服的女生就跟着张栋一起走进来了,跟各人打了个照面之后就来到邢邪面前,“刑大队长你找我们啊。”
邢邪点了点头然后说:“你们两个再将马东胜命案的发现在详细描述下吧。”
其中扎着马尾的高瘦女生先站出来说:“我先来吧,我是痕检科的齐欣,负责现场的物证勘察和总结,关于马东胜一案,我们对案发现场多处血迹进行比对,均未发现死者以外的人的DNA。由于案发现场为废弃旧活动楼,平时基本用于存放杂物,所以既没有摄像头也没有专人看管。”随后齐欣走到白板前,贴上了一张张照片,指着说:“通过现场排查,我们锁定案发现场是位于活动楼四楼的天台,因为这里我们发现了本案的关键证物,也就是这一罐沾满血液的百事可乐。”
林术打断了一下:“可乐上的血是马东胜的吗?”
齐欣虽然对面前这个陌生的男生有些疑惑,但看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就继续说:“是的,上面的血液全是马东胜的,但血液浓度很低,是稀释血迹。也就是说可能是因为掺杂了露水,也可能是因为冰可乐的冷凝导致的,总的来说这点出血量不会致死。可乐上有好几组不完整的指纹,但是没办法有效的提取。现场没有发现打斗痕迹,以上就是痕检科的报告,谢谢。”说完她就自觉地退到一旁,把位置留给了另一位中短发女生。
“我是法医科的周颖琳,我们对死者进行了解剖,以下是我的尸检报告,男性尸体一具,尸长181cm,发育无异常,营养良好,初步在大关节形成尸僵,面部胸部等坠落面出现云雾状尸斑,其余皮肤苍白,无染黄。头发黑。角膜轻度混浊,双侧瞳孔等大,直径0.8cm,巩膜无黄染。口鼻腔及双侧外耳道流出少量殷红的血迹,眼周伴随着青紫痕迹。气管居中,胸廓对称,腹腔无异常,四肢无畸形。全身多处软组织损伤,皮下血肿较多,多处骨折,内脏出血,全身损伤应该是一次形成,符合高坠伤的情况。另外死者裸露的皮肤有多处细微创口,应该是下坠時穿过活动楼旁的芒果树被树枝划破所形成的。”
“那么准确的死亡时间呢?”邢邪靠着椅背,翘起了二郎腿问。
“因为现在是夏天,昼夜温差大,且案发现场植被旺盛,尸体身上聚满一层露水,无法通过尸温来准确确定死亡时间,我只能通过胃容物的消化程度来确定,死者胃部食物残渣尚未完全消化,死亡时间大约是最后进食时间往后推迟2个小时至4个小时左右。”
林术默默的走近死者CT仔细端详,“好了,我现在可以确认我看到的可乐就是这一罐了,我梦中就是看到有人拿着这罐可乐砸在马东胜的后脑袋上的。”林术一边说还一边点头,“对,还是用的右手。该死者CT显示他并未出现尺骨挤压式碎裂,也没有穿破后背肩胛骨的情况,说明他的胳膊并没有向外伸展或者护在脸前,也就是说他坠下楼的时候可能不是处于清醒状态。”
周颖琳这时候也表示认同地说:“先不说这小哥说的真还是假,但如果死者真的是被砸晕,然后在抛下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那我就再将尸体放回冰冻柜一段时间,看看还有没有潜在伤痕吧。”
邢邪也不管林术说的是真是假了,反正现在也有了方向,他就马上安排下去:“小周在仔细确认下尸体吧,然后小张带一队人去继续走访,看是谁跟死者吃的最后一顿饭,这罐可乐又是谁的。老刘去联系下死者父母,让他们过来认尸顺便做个问话吧。”
“是。”
四
林术坐在刑侦大队办公室的沙发上,一边啃着指甲一边一点点地回忆案情的细节,他总觉得他遗漏了某些重要的东西。
这时徐荣端着两桶泡面走过来递给了林术一桶,“都快2点了,啥都没吃吧,先吃点泡面垫吧垫吧,等下班了叔带你去吃好吃的。”然后又悄悄的看了看四周,伸过头对林术小声说:“你快告诉叔,你是咋逼迫黑脸邢留你在队里的?”
早餐都没吃的林术早就饿得不行了,也不管泡面有没有泡开就开始吃起来了,嘟囔道:“你忘了我除了法学还有一个专业了吗?”
“那个什么人类学?”
“荣叔,那是法医人类学,我本来就想多积累实战经验找个地方实习,所以就去拜托了一下表姨,结果刚好就安排在了这里,你说赶巧不赶巧。”
徐荣脸上露出一丝看戏的微笑:“难怪黑脸邢气成那样也只能让你留下,毕竟是市局黎局的安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术始终还是没有想通是哪里让他觉得不对。邢邪的一声叫声打断了他的思路:”马东胜的父母来了,你也去小周那边帮忙看看吧,毕竟也算是你认识的人。”
林术按照邢邪的指引来到了认尸房,不过与其说是认尸房其实就是一间普通的房间,中间放着一大张大桌子,角落放着几个花圈。马东胜此时正安安稳稳的躺在中间的桌子上,看得出为了让坠楼死亡的他看起来像个人样,周法医付出了不少努力。
站在门外的林术看着里面的两位丧子的中年人,心里百味杂陈。
马父叫马强,手脚粗壮,应该是个经常干体力活的人,此时的他沉默不语,双手撑着桌面,很难猜透他心里在想什么。马母叫柳红梅,瘦瘦弱弱的一个妇人,呆坐在一旁,任凭眼泪鼻涕流下,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或许是因为丧子的打击太大了,马强突然开始一下又一下地大力锤打桌面开始失声嘶吼起来“我不信,我的儿子那么优秀,怎么可能会死,怎么会……”
可能也看出了林术对这样场景的不适应,周颖琳走了过来,递给了他一杯咖啡,“如果你以后还要继续在这个地方实习的话,你会经历一幕幕这样的人间惨剧,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努力的寻求真相,还他们一个清白。”
接过咖啡的林术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等马父马母平复了心情,张栋就带着他们来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开始做简单的问话。
“平时马东胜有跟你们说过他有什么仇家、欠钱或者情感纠纷之类的吗?”张栋一边问,宁晓晓就一边记录。看来这个娇小的女警官就是妥妥的工具人啊。
“没有,小胜很少跟我们说学校里的事。”马强摇了摇头。
“那你们家庭氛围怎么样,算和睦吗,你们觉得马东胜可能会自杀吗?”
或许是自杀两个字刺激到了这位要强的父亲,马强激动的双手摁住茶几,“怎么可能会自杀,我每天努力赚钱把一切都给了他,只希望他出人头地,他绝不可能会自杀的。”
就这样张栋对马家父母进行了详细的问话后送了他们离开。
全程观望的林术对着身旁的周颖琳说:“周法医,你有没有发现,自始至终马母都没有回答过一句话。”
“而且他们都在有意逃避家庭和睦这个问题。”
“果然,刚刚在认尸房你也看见了那个。”
周颖琳点了点头,“他们家肯定有问题。”
五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过去了,张栋带队的那几位民警就陆陆续续带了几人回来接受问话又离开。
“给老子过来集合开个会吧,问话都结束了,大家互通下案件信息,看有没有新思路吧。”邢邪在办公室中间喊道。
陆陆续续的民警、法医、痕检的人都过来了。
“那就我先说吧,下午的问话基本都是我记录的。”娇小工具人宁晓晓站起来,“首先是被害人的关系图,被害人马东胜,22岁,安阳大学体育特长生,社会关系较为简单,暂时没有发现仇家。被害人父亲叫马强,是个挑夫,母亲叫柳红梅,家庭主妇,暂时没发现任何动机,案发时间在家中睡觉。”
”被害人女朋友伍婉儿,22岁,安阳大学经济学大四学生,案发当天晚上9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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