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以工代赈 (第2/3页)
长衫,拿起桌上冷秋月早已晾好的温茶呷了一口,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张租契:“丰收是好事啊。”
“吃不了就放着,用粗石灰垫底,勤通风,防好耗子,能放。”
冷秋月闻言就不再过问,反正家里不缺吃穿的,丈夫也从来没有在银钱上短缺她跟儿子。
秦浩的目光转向窗外院中刚栽下不久、树叶已开始微微泛黄的几株小树。今年是丰腴了,明年呢?
时光的巨轮无声碾过秋收的欢歌与冬季的沉寂,驶入了1930年酷烈的夏季。
白鹿原,这个本应绿意盎然的时节,却陷入一片恐怖的死寂。
天空像一口倒扣的、被烈火炙烤过的巨大铁锅,湛蓝得刺眼,却不见一丝云翳。
太阳悬在头顶,毒辣辣地泼洒着光与热,大地被无情地灼烤着,肉眼可见的空气在升腾的热浪中扭曲、颤抖。
土地!那曾经孕育万物的深厚黄土,此刻裂开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大口子,如同干涸河床上濒死的巨蟒,扭曲、狰狞地蔓延至视野尽头。裂缝深处是绝望的黑色。
原上各家各户早就断了粮炊烟,寂静无声得可怕。
白嘉轩伫立在自家光秃秃、尘土厚积的晒谷场上。他原本还算硬朗的背脊,被这场不期而至的噩运彻底压弯,深陷的眼窝里蓄满了浑浊的泪光。他粗糙枯瘦的手掌抚摸着同样干裂粗糙的墙壁,最终沉重地落在冰冷的粮仓铁锁上。
“开仓!”白嘉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跛爷拄着拐杖,一步一颠地上前,铁锁撞击发出刺耳的“哐当”声,仓门被推开,露出里面所剩无几的粮垛。稀稀拉拉躺着的几十麻袋之前的陈粮,这些也是村民最后的救命粮。
“跛爷,清点一下,按人头……按人头分,尽量匀着分。”白嘉轩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疲乏和无可奈何:“各家各户,不拘老幼,有一口气的,都得分上一点吊命。”
白孝武嘴唇嗫嚅了一下,看着粮仓里那点可怜的储备,终究没说什么,沉重地应了一声,开始和跛爷一起,用粗糙的木斗小心翼翼,几近吝啬地量出那点救命的粮食,看着它们被面色蜡黄、眼神空洞的乡亲们排队、默然、小心谨慎地用破旧的口袋或者瓦盆领走。
这微薄的接济却引来了灾民,这些灾民如同嗅到血腥味的蚁群,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们拖家带口,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睛里燃烧着最后的、名为“求生”的野火。起初,他们还畏畏缩缩在村口徘徊乞讨,很快,饥饿彻底烧毁了所有理智和敬畏。
不知是谁吼了一句“祠堂有粮!”,人群瞬间化作汹涌的火药桶被点燃,爆发出绝望的怒吼。
几十个、上百个、越来越多的灾民,他们挥舞着枯枝、石块、破碗,甚至有人握着锈蚀的柴刀,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破了白家那扇沉重但此刻显得无比脆弱的黑漆木门。
哭喊声、打砸声、抢夺声撕裂了原上原本死寂的空气!
“粮食!粮食!”
“抢啊!抢到了就能活!”
“求求你们,给点吃的吧!孩子要饿死了!”
黑娃跟一众团勇在面对这些疯了似的灾民时,也显得十分无力,他们在面对土匪时能够毫不犹豫扣动扳机,哪怕是正规军也敢拼命,可面对这些灾民时,却没人能下得去手。
白嘉轩浑浊的老泪再也控制不住,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滑落。他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苍天无眼啊!这是要绝我白鹿原的根!老祖宗在上,我白嘉轩无能!守不住祠堂的粮!也护不住乡亲的命!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
西安·秦宅,冷秋月正在替秦浩收拾行李,满脸担忧。
“要不还是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秦浩摇摇头,安抚道:“现在关中地带到处都是灾民,还是西安城里安全些,再说你跟我回去,娃咋办?白灵她们咋办?”
安抚好冷秋月后,秦浩拿上行李走出家门,门外装满粮食的车队已经等候多时。
一支由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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