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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七章 午门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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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第七章 午门之上 (第3/3页)

把斧头,准头不错,正砍在萧逸背脊上,血哗一下溅出来的……肩胛骨开裂的声响并不大,却足以令公孙策毛骨悚然,他别开头,没敢再看,光听见行刑的刽子手大声嚷嚷着叫台下的百姓住手,生怕人在行刑前就死了。

    台上台下吵闹了一会,随着监斩官掷出的令牌落地,终于回复了安静。

    公孙策仍是低垂着头,不想去看惨烈的那刻,只听见一声不大的“喀嚓”,似是骨头折断的动静,然后随着台下百姓的倒抽气声,“砰”地一下,某个沉重的物件重重摔下。

    他仍旧不敢抬头,等了一会,没有再听见任何声音——难道萧逸已经死了?他缓缓抬起头,将目光移到刑台之上,眼前的情形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萧逸已然被齐腰斩断,猩红浓稠的血淌了一地,

    而他正用手艰难地撑起自己的上半截身子,试着让自己坐起来,或者不能用“坐”字,只能说他试着让自己的半截身子直立起来。

    风呼呼着吹着,四周鸦雀无声,一片死寂,每个人都死死地盯着他,看着他用仅存的一只手在血泊中挣扎着起身。

    从来不曾见过这样残缺肢体的挣扎,公孙策不自觉地死死攥住笔,汗透重衫,想挪开目光,但却似乎有着千斤重的东西坠在心里,让他不能稍离。

    仿佛过了有千年之久,萧逸终于让自己“坐”起来了,“坐”得并不稳,半靠着他自己的下半截身子。

    此时公孙策方才能看清他的脸,穿过血污,他的脸俊逸依旧,从容依旧,双目柔和悠然,望着天际层云,径自出神……

    没有惨叫,甚至没有□□,连雷声都奇迹地停了下来,安静地只有风的声音。

    他搁目之时,雨唰地一下,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没头没脑地打在一切它能够企及的物件上,不计成本般地疯狂。

    ——听到此处,饶得箫辰紧咬住牙根,身体紧绷到极致,却怎么也挡不住灼热的泪水滚滚而下,他不由自主地哆嗦着。

    “那时我就想,他这样一个人,究竟是何野心要通敌叛国。”公孙策仍陷在回忆之中,无法自拔。

    箫辰哽咽难言,几次开口都说不出话来,原本抚在红木桌面上的手已变为紧紧扣住,胸中悲愤难当,气血上涌。只听见“啪”的一身,红木桌子都迸裂,碎屑落了一地,而他既未出掌,亦未出拳,仅凭体内激荡难耐的真气震裂了这张桌子。

    公孙策回过神来,看箫辰泪难自禁,连忙安慰道:“大概是由于之前用刑时就流了不少血,所以令尊并未受太久的罪,一炷香的光景,就闭目而逝了。”

    重重点头,箫辰深吸几口气,强制平复下心情,哽咽道:“家父的尸骨……”

    “令尊的尸骨似乎是被家仆收敛了,至于葬于何处,我就实在不知晓了。”

    所幸还有家仆收敛,箫辰不敢想象,若再听见爹爹尸骨被随意抛丢荒野郊外或是江河湖涧,他身为人子,实在再无面目立于天地间。

    “先生可否告诉我,那封信究竟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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