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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一个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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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一个废人 (第2/3页)

黑玉英几次上门想讲一下村里发生的情况,都被黄脸婆给阻止了。会计柱子还像旧日一样,有事没事来家里坐坐,可是跟黑哥一交流,寡淡得就跟菜里没有放盐一样,对重整砖瓦窑的想法也就彻底无望了,不由悔心丧气说:"这是咋了?把一个多么能耐的人,搞成这个样子。那手术不值啊!"

    赵黑的邻居冯友友两口子过来串门,和黄脸婆聊得七长八短,赵黑只坐在炕角,两只手在身上这里挖一挖,那里挠一挠,后来好象想抽烟了,默不作声只拿眼睛四望,寻找那根用了多年的烟袋和烟嘴子,最后还想了一会儿,把被子都翻开了还是没找到,这才问了句:"我的那个烟袋和烟嘴放哪了?"黄脸婆轻描淡写地说:"不要抽了,人家大夫叮嘱不让你抽烟。那两个东西让我前些天就放在灶火里烧了。"赵黑便不再言语,仄了身子躺在被褥上,面向着一面墙壁。冯友友看着黄脸婆说:"赵队长想抽一口,你就让他抽上一口,这么多年他都习惯了。要是这么坚决不让他抽,还不把人凄惶死了。"黄脸婆说:"没事的,他现在一切都得听我的话。我不让他抽他也就不抽,慢慢的他就不会去想了,要是一抽开了,那毛病一下子便难改了,这也都是为他好。要说娃他爹的烟瘾,过去在家里顶个小炉灶吐得烟,把个家熏得常年看不见白亮。这下好了,虽然人变得有点不那么多话了,可听话省事,全家人安安稳稳的,也是一件好事情。"

    过了一段日子,关于赵黑治疗的详细情况就在村人们的议论声中公开出来。有说赵黑头痛的毛病,那是脑子里两根支配人情绪的神经,在伤后经常抽得人疼痛啊。又说人家省城的几十个大夫会诊,说国外的一个什么名人,也得过这种病,而且比赵黑得的还厉害。这种病时不时人就会无意识,变得歇斯底里,严重的杀人放火眼都不眨一下。所以有个大夫提议,为了不让赵黑的这个毛病发展下去,更为了人免受更大的罪,建议把那两根受伤的神经给割断了。割断了人就没脾气了,也不会争强好胜,更不会伤心呀,流泪呀,人会变得安安静静,像修行的高僧一样。

    赵家的人说,当时赵家老五不敢作主,打电报唤去了赵黑老婆才决定的。也有说赵黑本人是不同意做手术的,后来是赵五子反复做思想工作,赵黑老婆也哭鼻流涕要求他配合,无奈之下,赵黑最后也同意了。

    按赵黑老婆的说法,赵黑的手术做得很成功,现在发展的和大夫的说法一个样子。赵黑老婆逢人便说赵黑的性子是整个变了,少了话语不说,还没了脾气,对她的话绝不二字,更不爱乱管闲事了……。

    刘三亮把听来的话给老婆黑玉英讲了,临了骂着说:"人就活得个七情六欲,现在他赵黑手术成个废人了,他那个老婆还当福气呢,真他妈的蠢得可怜。要是我硬可头痛一辈子,也不过那种'平静的像个修行的高僧一样'的日子。你说,人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黑玉英没吱声,刘三亮突然诡秘地说:"要说修行的人,是不准也不会和女人过那种事的。赵黑现在是不是成了个活太监了?"黑玉英心里不痛快了,讥讽说:"你是自己不受罪,不知道罪难受。现在别人受罪,瞧你乐呵的那个样子,心里也不觉愧得慌!"刘三亮说:"我愧什么?他过去是咋对待我的。他呀是罪有应得,那是天报应呢。你看看,前年和去年,他们家出了多少事,连墓堆里的死人还作了一次乱,活活就死了两个娃。我不是乐呵,我是想啊,随着分产到户,各人过各人的日子,加上他赵黑现在这个熊样,他再也不能对咱们家咋样了!"黑玉英骂说:"你是老狗记那千年事,是属乌龟的,会咬不会放。人家赵队长后来对你的好,你咋就不扪心多想一想呢。"说完,摔门走了。

    黑玉英走出了村子,来到自家的责任田里,相邻的地里,我母亲正在锄着麦垅子,两人边干活边大声地拉话。因为距离远,说出的话有很大一部分声响被空旷到了四面八方。

    这时,馋猫肩上挎着小胶车的拉带子,闷声不响地拉着车走在前面。候月梅跟在后面,边走边哼着一段京剧,只在车子受阻时才帮着推一下。

    路过刘三亮家地头时,黑玉英玩笑说:"放下牲口不拉车,咋用人力呢。候月梅,你不怕把小顺子给累得不能用了?"候月梅停了哼唱,回应说:"你个烂嘴,一张口就没好听的。我们家的那头草驴又怀上小骡驹子了,兽医站的人说,这几天不能使用。"黑玉英说:"抓了一头草驴,带回两头骡子,瞧把你便宜的。"候月梅说:"那当然了,这责任田一分,人活得就是自在。你这是干啥呢?"黑玉英说:"能干啥,苗出得不好,补种一下。"候月梅说:"你们呀,真不如像我一样,种点口粮田外,全种上蔬菜,市场上好价钱呢!"黑玉英说:"我们不能和你比,种点粮食,先图个肚子饱就不错了。"

    馋猫拉车走远了,候月梅紧走着赶了上去。黑玉英和我母亲说:"康婶子,你说月梅和小顺子,他们能长久吗?瞧她现在那个劲,简直就是把顺子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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