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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三五 漫血夜幕香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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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 三五 漫血夜幕香魂断 (第1/3页)

龙胤,我听到了,我全听到了。

    玉牌,竟是玉牌!

    若非路家,今夜的圣泽宫被围,你生命垂危,是原本不会有的事!

    即使你能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自己。

    就让我最后再保护你一次吧。如此一夜,果如一幕近终时□□涌起的戏剧。

    当人人撕下自己的面具,当人人面对旧昔与现今的交织,当人人可以搭上自己的命放手一搏,紫禁城上空将凭添多少瞬逝的烟花,过隙的流星?

    聂潇心道,如今见了李拓,随后便是龙晟,或许还会有她。

    昔日的兄弟,终于也到了兵戎相见,不共戴天的一刻。

    英雄无奈是多情——他,李拓,龙晟,龙篪,甚至那个皇帝,全是被绕在了一个情字上。

    看着李拓如今可喷出火来的一双坚目,他冷笑了,后退几步,剑舌舔上秀殷的粉颈。

    他的手下登时会意的分成两股,分别围住李拓和然达琳。

    “居然伤害两个弱女子——聂潇,你果真变了不只一点半点!”李拓狠咬了牙,握紧的双拳指节格格直响。他不能抑制的胆战心惊。黄沙战场,他可快意着奋勇杀敌,身负重伤仍豪情不减的释放着高笑。

    然而,如今搁在妻子颈边的剑已瞬时绵软了他的心,让他不寒而栗。

    聂潇冷哼。“你背叛龙晟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你不明白!”李拓急道。

    “我是不明白!我不明白那个弑兄□□的狗贼怎么能安稳坐在王位上!我更不明白为什么我要为龙晟报仇,你却老老实实地被那个狗贼收服,一门心思为他尽忠!”

    “不!”李拓咆哮道,“你不明白的是,龙胤并不曾辜负这天下,他比龙晟更适合那个皇位!昔时两王相争,已是牵涉众多;如今龙晟已经死了,我们又怎么能为个人恩怨再掀起惊涛骇浪,荼毒众生?”

    聂潇嗤之以鼻。“我看你是被鬼迷了心窍。”

    不久以前,任芙没有任何预兆的出现,将那个石破天惊的秘密送到了他的面前——龙晟还活着。

    当他赶到众生殿时,已是人去楼空。

    然而他的复仇从此有了意义,他更加尽心地为自己背后的大人物竭力。终于等到这一晚,他不信再逼不出他。

    李拓见他神色有异,却还只一心为秀殷和然达琳起着急,并未深想。“放她们走!我们两个的恩怨不要牵扯到其他人!”

    聂潇神念闪回,眼见李拓因愤怒扭曲的五官,嘲讽的笑笑。

    叛徒,必须被处决。

    “你自我了断,或者我了断了你的妻子。”薄唇轻翕,他冷冷吐出这句话,腕底使力,“绝巅”毫不留情地划上了秀殷白皙的肌肤。

    然达琳在一边,只一阵胆战心惊。自她的角度,可清楚地瞧见李拓双拳都在抖动。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不自杀,秀殷便要死;然而若他自杀,秀殷便也失去了最后的保护。

    如今她负伤在身,再不能保护任何人。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聂潇终是等不及了。邪笑勾起他嘴角,似因终可大开杀戒而欢愉。

    “你权衡的时间似乎太长了。”

    聂潇手起剑落,李拓飞身腾起,众高手即刻一拥而上,打作一团。然达琳再不能看的分明,只急得心如刀割。她强忍着疼痛去摸索自己方才掉落的剑。

    夜渐深,天际已被火染出一抹噬人的血红,势可压城。巨响不断自玉华门传来,被堵在宫外的御林军似乎正在极力打通进来的路。圣泽宫方向似乎也有异动,马蹄踢踏,铮铮剑响。

    噩梦,抑或地狱,都是此刻的人间。

    或许是她的血流的太多了,知觉已在慢慢殆尽,她只觉得风声被丝丝抽离,不远处似有清喉婉转,如幽溪百折。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

    她定睛看去,第一眼便瞧见李拓仍好好的站着,并未受伤,心中一阵欣喜。秀殷在他身边,惊魂甫定。而聂潇,定定地看着她身后的方向。

    迷惑半晌,终于明白了自己方才听到的声音。

    “潇!”

    这声音如此熟悉。

    那人珠纱遮面,鸳鸯眉与墨珠瞳深隐在卷曲的刘海下,远观便是蹙了双眸的幽离秋水。魂灵欲醉,她本便有缟仙之姿,如今这般从天而降似的,薄纱挂耳,绝美面容忽隐忽现;湘白单衫,约成身姿娇小玲珑,更添灵气万千。

    秀殷惊了,然达琳亦惊了,竟会是她!

    聂潇似是再顾不得手刃李拓的渴望,只趔趄几步,颤抖的双臂扳过她的双肩,再多的话亦不足以描述此刻的排山倒海。

    又是旧人重逢。

    又是百感交集。

    影逐烈阳身去京,琴断残今空余半,春别三日独不寻。

    谜底一个珍字,数年前的误解,数年后的重逢。

    珍……是谁的梦起,谁的劫终,又是谁与谁的生羁,至今终是明了。

    物换星移几度秋,两人再次相逢,竟已是六年以后。如今不知会有几人忆起,被礼亲王找回前,遗珠民间的珍儿亦生在那片钟灵毓秀的江南乐土苏州。

    江湖之远,庙堂之高,当宫廷中进行着硝烟弥漫的夺储之争时,珍儿还只是个纯洁的豆蔻少女,聂潇却是龙晟的知己重将。

    既是战争,便有输赢。当龙胤终究技高一筹,龙晟“死于非命”时,聂潇却隐下一切仇恨,出走苏州,为自己选好了靠山力量,潜伏着等待复仇的良机。

    相逢或许是上天注定的,然而之后的一切,全是事在人为。

    “潇哥哥……我等了那么久,为什么你不曾说出口过?你知不知道,民间的天空如此自在,我是不想与父王回京的,那时……如果你说过,如果你只给我一句话,我就不会赌气离开你,就不会入宫,就不会又遇到了另一个他……一切,或许都会不一样的,对么?”珍儿苦笑,桃涡含冷霜,被白纱遮的隐约模糊。聂潇默默凝视着她,手上的血仍是温热的,沾染了她的素衣。

    他仰天长叹一声,不曾说过的话,真是太多。

    可是说过的话呢?

    “我的话……只会给你带来灾祸啊。”

    影逐烈阳身去京,琴断残今空余半,春别三日独不寻。

    他以为自己说的明白了。

    他以为她会幸福。

    然而她竟是时时处在不自知的水深火热中,死过一次,疯过一次,人不成人形。亲情是假,爱情又逝,空空一场,她仍是独自一人,落寞前路。

    那座阴暗的皇宫,先夺走了他的挚交,又夺走了他的挚爱。当仇恨在心中扎根,当愤怒遮蔽了双眼,他甘愿被人利用,甘愿以这最极端的方式宣泄一切,终结一切。

    珍儿身后,龙晟在暗处觇视着一切。手掌紧握“众生”的剑柄,他一任聂潇的面孔在自己眼中逐渐模糊,发誓不去理会“众生”舔血时,他心中如砍掉自己右手一般的剧痛。

    玉珠鸾宿,三句之字谜,绝巅剑,属于他好兄弟的记忆。

    如今心中仍有不忍,然而,再踯躅片刻,会不会就失去了最好的时机?

    戏剧至此,已是□□。

    置于暴风风眼中的圣泽宫,在一层高过一层的欲摧狂风中岌岌可危。

    御林军仍被堵在宫外,正绞尽了脑汁攻门;圣泽宫周围守卫不足一百人,誓死保卫着最后的防线。

    龙篪与副将商议许久,仍不可下定决心分出兵力至宫门处,自内解围。

    如今是叛党在内,我军在外。圣泽宫中一个战略不慎,主将的命便不保。

    然达琳走后,林若熙留在偏殿,踱着凌乱的步子。她的脸色愈加苍白,小腹微微痛着,她却不加理会。

    龙篪的话,她听的清清楚楚,心中亦分析的清清楚楚。

    望望窗外,殿外的硝烟,更衬殿内万籁片刻稍寂。她仿佛回到了长春宫蕙心殿。初入深宫的那个夜晚,同一轮月,同一斛星,她许下过怎样的心愿呢?

    如今,内殿中守在他身边的,仍是那个人。

    如何能赢你一次,路凝云?

    欣然的笑浮起若熙唇畔,想我生在□□宿将世家,虽身为女儿,只要能得来一匹马,一把剑,何愁不能平生纵情搏命一次?

    这就是我,这就是林若熙,只要能赢,命也可拼掉。

    内殿中,尚瑾心神不定,却仍逼着自己凝神,悉心调制解药。如今,天下苍生的命运不啻压在她一人的手上。

    和田玉盏的杯沿,随她一双纤手翻飞,变幻出不同色的光晕绚采。她不是没见识过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人,因此今夜的黑云压城,并不会使她惊慌。然而,她秀眉间渐蹙起一丝不详,在她久未惊过的心上,忽覆上了彻骨的寒冰。

    她抬眼望向内殿。

    凝云仍守在龙胤床前。他面上的血色几乎已尽失。

    尚瑾心中默算,知他至多还能捱上半个时辰,忙回过了神,百般调试着手中的解药,眼下的状况,任她如何谨慎小心也不为过。

    半晌,她舒了黛眉,呼出屏了许久的一口气。

    龙篪已交代过圣泽宫的人,因此解药立刻送入了内殿。

    尚瑾沉然坐下,纤背挺的溜直。细指拂颔,她眯眼瞧着窗纸上的烽火映影,试图清空思绪。公子给她的命令是“救他”。那碗解药,显然只是救他的第一步。叛军不久便会杀入,到那时,凭她长孙尚瑾的灵术武功,策反个把人,手刃个把人,均是轻而易举的事。

    镇静若她,如今解药已成,那不祥却波浪高涨地叫嚣着要淹没这一切。

    究竟是什么?

    闭目片刻,心目乃开,思之所及,天地间万物,身外亦为念中。

    俄而,尚瑾忽地惊惧了。

    两股灵力,一如脱兔,一如翔雁,冲入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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