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3/3页)
个管事带着他们在酒库内各处仔细地察看了一遍林强云不时向正在做事的酒工们攀谈暗暗记下所见的各项问题。
这一回转下来整整花去了大半天的时间了解了酒库目前的关键问题所在。
当下林强云和沈念宗商量了以后立即决定先从整治酒库内的人着手将所有的酒库大小管事召来向他们宣布:
一、自本日起有不愿在洒库内做事的人全都准其所请结算完他们应得的工钱后允许立即离开不得再留在酒库内。
二、愿意留在洒库内继续工作的人无论是做何事的每日的工钱一律添加十文。
三、制酒按各工序分开专人负责由管事及总酒匠总其责。
四、如有不按酒库规定不负其责的人除即时将其赶离酒库外还要扣罚其所应得的未付工钱。
五、今后全部的酒糟不得另作他用交由管事处理后再作区处。
六、凡是出了酸酒不得作为酸醋出卖全部由双木商行派来的人重新制过。
七、其余旧有的规矩只要是不与以上数条相孛的按原样照办不变。官人慢走。”
陆春仁无神的眼睛直视远方的海面和他一样坐在甲板上的堂弟陆源清则呆呆地望着他不一语。
这是一艘长十余丈可装载四千斛的中型福船。
一个多月前载着丝绸、瓷器等时货从庆元府的定海(今浙江省宁波市镇海区)出原本想趁刚躲过了一场风暴的好运气可以避开无时无刻肆虐的海盗直放高丽开京赚回欠下的买船钱。不料出港才三天就又遇上紧跟而来的另一场风暴苦苦地挣扎了四五天方逃过葬身海底的命运。偌大的一艘船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船身船舵被海浪打碎两根桅杆则在暴风初起不久被‘火长’(海舶上专责观察天气的人)叫船夫砍掉就连两层的船楼也被海浪打掉了一层。无舵没帆的船只能随波逐流地在海面上飘谁也不知道现在他们身在何处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上什么事。
开船时的十七个人现在只剩下他们兄弟和老大、‘火长’、‘舟师’(海舶上专管航线的副手)并三个死里逃生的船夫八人其余九个船工被风浪卷入海里生死不明。
“想不到我们兄弟要生生地饿死在这里。”陆源清带着哭音问道:“六哥以后怎么办?”
陆春仁一脸无奈的苦笑呆板的声音中透出的是心灰意冷的悲哀:“还能怎么办只有等罗看看能不能等到有船将我们拖回去。老天保佑不要遇到海贼。”
陆源清哭了出声哽咽道:“这可怎么办!我们买船的钱还欠五万二千五百贯整整一万五千两银子啊。况且碰上海贼的话能不能活命啊!”
陆春仁没有理会堂弟心想幸好船还不是很漏只有最后的隔舱裂了几条小缝(船老大正带着他们修补)粮、水也还够自己八个人吃上十天半月的。只要还有命在钱可以想办法赚。
但厄运并没有就此离他们而去“天啊!海贼……海贼……”一个刚钻出船舱的水夫惊恐地指着远处的海面()。
陆春仁兄弟顺着水夫的手指处望去里余的海面上二艘木船乘风鼓浪迅地朝这里驶来当先一艘挂着青色的大旗。陆春仁的眼神不好直到那艘船行到二十多丈才看到那青旗上画着个绣功极差劲的白骷髅骷髅底下还交叉绣了两根白骨分明是传说中海盗船的旗。
听到水夫叫喊声冲出舱的船老大等人看清了来船不由瘫到地上‘舟师’彭古佬喃喃地叨唠:“完了……完了这下不要说工钱连小命也要送在这茫茫大海中。唉……”
转眼间挂旗的海盗船靠上了提刀带剑的十多个人攀过船舷一个看似海盗头儿的黑瘦汉子提着朴刀操一腔粤调高声用白话指手划脚大声呼喝:“去几个人盘舱亚鱼将这赤身船挂上缆绳叫幺鬼子他们拖回岛去。其他人把这几头肥羊赶到船头看着带回去煮饭种菜。”
陆春仁听到海盗头儿的这几句话知道命是保住了暗暗松了口气。悄悄吩咐其他人千万乖乖听话没的枉送了性命。
四个黑壮海盗嘻嘻哈哈地将八个战战兢兢的俘虏连滚带爬驱赶至船头坐下不多时那黑瘦海盗头儿快步走了过来气呼呼地问道:“你们谁是船主?为什么船上除了几百匹丝绸外只有瓷器?”
陆春仁慌忙对这人磕头哀告:“大王饶命小人便是此船的船主只因买下这船时欠下了许多银钱的债再无多余的钱买好的货物只好向相熟的商铺赊些不太值钱的货物。小人和这些船夫们也是苦哈哈的穷人求大王放过我们给我们一条生路罢!”
一个粗壮的盗伙听了陆春仁说话的口音连忙凑到黑瘦汉子耳边说:“郝当家看他们的样儿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主不如把这破船上的货物搬回岛上找个没人的所在放了他们吧。”
这人说的话显然与陆春仁一样是明州一带的口音想必是看在同乡的份上要放他们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