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东宫太子(下) (第3/3页)
宫人视为不祥之地,成化帝一去,更是无人打理,眼下是破落不堪,有胜冷宫。下旨禁足,除了有人定时送饭外,昭德宫内再无一人,任凭她自生自灭。
有点狠,真的有点狠。而贵为国丈的张峦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却没有提出半分疑义。不知出于什么心里,我厚颜去问,张峦却认真回道,教女不善,当有此报,害人终害己。那双坚定的双眸证明了他所言非虚,可愈加憔悴苍老的容颜,也诠释了他心中的煎熬。
明知没有丝毫意义,但为了麻痹良心,我还是自欺欺人的跑去找朱祐樘讨赏,咋说张家的人跟着我确实没捞到半点好处。四年来,张峦的职位从中军都督府指挥同知,升推为诚宣力武、特进荣禄大夫、柱国,可名号再怎么换,仍旧是从一品的官员,还没了实权。
朱祐樘拗不过我,也觉得自己有愧张家,不管怎么样,一个女儿嫁给自己,另一个女儿为自己生了儿子,于是大笔一挥,册封张峦为寿宁伯,世袭罔替;张氏曾祖张迪,追赠为监察御史;祖父张绶,被追赠为太保寿宁侯;张绶之兄张缙,赠监察御史……
皇子已生,宫中本该恢复太平,却莫名其妙的流言四起,说孩子不是我亲生的,被好事者绘声绘色地演绎成了若干个版本,其中自然少不了广为流传的金莲版。朱祐樘大怒,下旨严办传话之人,明令宫中之人,不可非议皇后、皇子。
怀恩提议杀了金莲,了却祸根,朱祐樘严肃的摇摇头,这种行为难逃欲盖弥彰之嫌,会越抹越黑,冷笑一声,“如今竟杀不得了!”
“谣言止于智者,不去管他,久而久之传没意思了,就不会再说了。”我做出符合常理的推论,他亦无可奈何的颔首。只是那时,我们都忽略了皇室绯闻,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为使流言不攻自破,我将孩子接回了坤宁宫抚养,其实在哪都一样,爬都不会的小家伙,又嗜睡得很,每天呼噜呼噜的倒在小床上,根本不占地方,没事逗着玩还挺有意思,总比对着宫里一张张厚实的面具要强。
李摇铃“千锤百炼”,终于制成了一小坛黑乎乎的大药丸,让我每月朔望日含服,据说,可解膝下无欢。我问他有几层把握,回说只能一试,蛊毒太深,能否痊愈,无从得知。至于疗效,更不可能一朝半日看出,而我宫体屡受摧残,弱于常人,若真受孕,也要倍加小心。不忘嘱咐我药丸有限,药引用尽,无法再制,切不可浪费。朱祐樘一听,忙逼着我含了一丸,又派专人搭板把药贡了起来。我失笑,随口问用了什么珍惜药引,竟然要这么谨慎。他怔了怔,如实回道——“紫河车”。
“呕——”胃里翻江倒海,却被朱祐樘强掐着吞了进去,好不恶心……
“说不得”快在皇宫里憋出神经病了,我顺水推舟送走了她和李摇铃——膝下无欢万一解不了,李摇铃便罪犯欺君,难保不被有心人利用大做文章,安全起见,不如早早放了自由。
“还要游走四方吗?”送别时我问。“说不得”是闲不住,可跟着他满世界跑,风餐露宿的也不是事呀。
“草民要先回老家湖北蕲州一趟,之后再做打算。”
我点点头,送了“说不得”一小盒珠宝,笑称是提前送的成亲礼物。李摇铃为人高洁,绝不会收下谢仪,送银子更是俗气得侮辱了他的品格。我也是思来想去的,和朱祐樘商量后,做出的决定。
朝阳下,一个少女甜甜地缠着男子的手臂,而男子则尴尬的紧往下甩……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我浅浅一笑,幸福就在你手边,关键是你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