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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半,还别说,挺对称的。我看着那粒饭发呆,不知道这小笨蛋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自己鼻子上粘上了这个。
他的兴奋,正说明了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不愉快的体验。
我的目光移向一旁。大屏幕的监视器上,真实呈现出外面的世界,一成不变的,永远沉闷刺眼的桔红色。
“妈。”他在自己房间里喊了我一声:“我可以把我柜子里的东西都带走吗?”
我说:“可以,只要你拿得动就可以都拿走。”
他探头出来:“我可以让乔乔帮我拿。”
乔乔是我们的家务助理机器人的名字,是我的前任留下来的,然后它一直忠于职守的照顾我们母子的生活起居。乔乔这个名字是儿子给改的,原来的主人管它叫乔尼,儿子牙牙学语时,乔字会说了,尼字却迟迟没学会,一叫就是乔,乔的重复着,所以乔尼很自然的就变成了乔乔。虽然型号落后性能一般,现在还有个别部件磨损严重出现老化现象,可是我们还是觉得它十分重要。
“妈。”
乔乔滑过来收拾饭筷,我把手擦干净,随口问:“什么事?”
他从房间里探出头来,问:“我们离开这里之后,会不会见到爸爸?”
我愣了一下,他有点不大自在,眼睛盯着别的方向,声音比刚才小了一半:“我是说,如果顺路的话,我们会不会去见见他?你知道的——我从来没见过他。”
我有点茫然的坐下来,他有点发急,抬起头来看着我:“我只是想看一看他,看看他是个什么样子,就可以了。我除了知道他和我一样都姓李……连他叫什么名字,你都从来没说过。”
我有心理准备,这个问题他迟早会问的,不是现在,也可能是将来的任何一天,任何一个时候。
不过他真的问了出来,我却还是觉得自己没准备好。
儿子不屈不挠的追问:“他叫什么?他是做什么的?”
我觉得喉咙发干,嘴唇也干的厉害。
他叫什么?我都快要记不得了。
他……
我慢慢的说:“他叫……李汉臣。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被通缉。”
关于那个时候的印象,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一片混乱。那时候世道不太平,一切都失去了秩序。后来,我在一艘小小的太空船上生下了儿子。那时候小小的软软的一团,现在却已经长成了这么大,会说会动会和我说不要侵犯他的隐私权。我真想告诉他对自己的妈要求隐私权实在是一件无稽的事情。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他尿了我一身那时候的狼狈。还有,那时候没有家务助理,也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照料一个婴儿,他拉屎的时候我手忙脚乱,胡乱拿了一个仪器盒在下面接着,结果当然是报废了……
我记得那个人在那时候曾跟我说,他会尽他所能照顾我们母子俩,说话那时他也的确恪守信诺……只是后来我们还是分开了。
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这不是任何人的错,那几年时局是太乱了,到处都是叛乱,混战,今天还是四处流窜的小人物,明天就摇身一变成了叛党头目。还有曾经高高在上的贵族们,一夜之间落魄到一无所有的地步。
儿子的表情既显得意外,又有点不知所措。
我抬起头看着他。
胸口有点发紧。
我有太多亏欠他的事,这件事也是其中之一。他的成长过程,我已经尽了全力,但是他仍然有太多应该得到而得不到的东西,包括在一个正常环境下长大的生长过程,还有,一个父亲。这一件事,也许比别的事情都更让他感觉到缺陷。
不过在当时,我真的没有别的选择。
离开的那天,我已经预先收拾好了东西,把工作日志和一些其他需要交接的事项一一理清放在工作室里。我的继任者还没有到,听说要再过几天才会到达。但是我们今天就要和补给飞船一起离开了。儿子十分兴奋,一夜都没有睡。因为要离开了,才发现舍不得的东西有太多,拿起这件放下那件,似乎每件都是必须要带走的。
“妈,我可以带这个吗?”
我根本头也不抬:“可以。”
他犹豫一下:“算了,这个体积有点大。”
过了没一会儿又说:“妈,我们把这个一起带走好不好?”
“好。”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算了,外面应该也有,不用带了。”
这么挑挑拣拣的,时间好象过的特别快。
我的行李出奇的简单,就一张卡片。这个时代,一张卡,一个号码,就可以走遍天下。当初来到这颗连名字也没有的小行星,我除了怀里抱着的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再没有第二件行李。所以我的前任,一位到了退休年纪不得不离开的老者,把他的家务助理机器人留下来给我。他说,虽然乔尼很旧了,但是当时购买的说明上,它是具有照顾婴儿的功能的。
谢天谢地,这世上还好人多的。比如给我工作的我的上司,帮了我很大忙的我的前任信息员——
其实我最应该感谢的人是李汉臣,没有他,我不可能生得下儿子。
没遇到他的话,我早就死了,现在再说什么也都没意义。
但是我只知道他的名字,还不清楚这是不是他的真名。也许是化名。还有他的长相,大概也不是真的。通缉犯用假名和易容是很自然的事,他不这么做反而奇怪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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