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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第二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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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2 第二十八回 (第1/3页)

院子里的雪已经积累了很厚的一层,屋子里因为火炕和地炕烧得正旺,显得如同另一番世界,暖暖的有一点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屋子里并没有太多的摆设,确切的说,除了几只带着锐利眼神的海东青以外,剩下的只有围着炭盆小酌的两个人。

    炭盆里的火烧的旺旺的,亮堂的火光映在两个人的脸上,红彤彤的染了一片。

    多铎仰脖灌了一杯,辣辣的酒汁让他不禁发出了一声略带嘶哑的叹声,长出了一口气道:“眼看着征伐察哈尔的日子就快到了,你有什么打算?”

    多尔衮不慌不忙地斟了一杯酒,大约是觉得燥热了,于是将外套脱了去,亮出半敞的中衣:“等大汗的命令安排呗,你以为我能怎样?”

    “额娘的仇你不想报了?”

    多尔衮闷头喝了一口酒,不想多说什么:“这个不用你提醒。”

    “怎么着?合着我不提醒你,你打算忘了是怎么着?”多铎的声音立刻大了很多。

    多尔衮伸出手捂住他的嘴:“你少说两句会死么?非得要这么大声?生怕天下人不知道是吧?”

    多铎一把拉开了他的手,甩在一边:“谁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在我面前还要来这套……”

    多尔衮爱怜地在弟弟的脑门上拍了一下:“有些事情得一步一步做,太操切了不免容易失手。都这么大的人了,你还不明白。”

    多铎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气鼓鼓道:“你这套,我学不来。莫非你真的打算放过这次执掌兵权的机会?”

    “掌权对于我们来说,并非是好事。”多尔衮沉着地对应着,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我和你打个赌,就算是大汗派我们兄弟去打察哈尔,也必要派人在我们身边盯着。你若是轻举妄动,我们这些年心血就都白费了。”

    “派人盯着我们?”多铎冷哼道,“顶多也就是豪格那小子……凭他焉是十四哥的对手?”

    多尔衮摇摇头:“你把大汗想得太简单了。”

    “我不敢把四哥想简单了,他若是个简单的人,我们的额娘就不会这样惨死。什么父汗临终的遗言?哼!父汗临终的时候,分明是额娘在他身边陪着,他皇太极离着八千里地呢!”多铎恨得牙根痒痒,将手中的酒盅重重地砸在桌案上,喷着酒气火道,“凭他一句话,我额娘就死了?我还说父汗临终遗言让他皇太极殉葬呢……”

    “多铎,你喝多了……”多尔衮呵止道,“越说越不像话了!快点闭嘴!”

    多铎愤懑的又灌了一盅下去,涨红着一张脸,没好气道:“你莫不是因为什么怯了吧?”

    多尔衮自然知道弟弟暗下里指的是什么,不动声色道:“这个你少管。”

    这时靠近门口的海东青发出一阵焦躁的嘶叫,多尔衮连忙用眼神压住多铎将要爆发的火气,清了下喉咙:“外面有什么事情么?”

    门外应声有一个侍卫答道:“回主子,库布尔回来了。”

    “嗯。”多尔衮拾起凳子上的外衣,迅速的穿上身,一边吩附道,“着他进来吧。”

    “嗻。”门外应命的声音方才落下,便有一个脚步声穿过前厅进到二人面前来。

    多铎放下酒盅,一脸酒气熏天的迷糊口气笑道:“库布尔,你小子终于知道死回来了。事情都办妥当了?”

    被叫做库布尔的人上前打了个千,双膝跪在地上回话:“回二位贝勒爷,二位爷吩附奴才办的事情,业已办妥当了。”

    “你亲眼看着哈达格格进了代善的府邸?”多铎抹了抹挂在胡须上淋漓的酒水,半眯起眼睛道。

    “是的。非但如此,奴才还混进了大贝勒府中,一直在一旁伺候着哈达格格用膳完毕,席间的话,奴才都一 一记下了。”库布尔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回禀道。

    “嗯。都说了些什么?”多尔衮这时才开口问讯。

    “回十四贝勒爷,席间大贝勒和哈达格格对大汗颇多怨词,大贝勒说,哈达格格母女之事他深为同情,如果可能,他愿意为哈达格格母女在大汗面前美言洗刷冤屈。哈达格格很是感动,她万料不到大贝勒能尽弃前嫌,为自己说话,答应说,将以大贝勒马首是瞻。”

    多铎抚掌笑道:“如此甚好。省得我们一个一个收拾。能让二哥自投罗网,纳兰宝寅也算是对得起十四哥对她的栽培。”

    多尔衮沉了气,定神又道:“豪格府上呢?有什么动静?”

    库布尔摇了摇头:“奴才一直盯着哈达格格府上,不曾在意豪格贝勒府上的动静。”

    多铎眼看着多尔衮的眉头皱了起来,知道他心里有几分疙瘩未能解开,于是打发面前跪着的库布尔道:“你且下去吧。记住,不要暴露你的身份,方便的时候,把大贝勒宴请哈达格格,并且在席间说的话,透一些出去。一定要想办法,传到宫里去。”

    “奴才遵命。”库布尔磕了头,躬身退了出去。

    多尔衮不说话,多铎也不便开口,弟兄两也就这样干坐着,半晌无言。他们两的心里都很清楚,他们苦心经营的计划正在一步一步走向现实,他们与自己四哥皇太极之间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自从母亲被逼殉葬之后,他们三个兄弟无依无靠的,寄人篱下,事事如履薄冰。时间久了,哥哥阿济格早就厌烦了这种忍气吞声的日子,变得乖张起来,除了声色犬马,其他的几乎都引发不了他的兴趣。而多铎性格懒散带着暴躁,因为对皇太极的仇恨积得很深,又不擅长掩饰,经常故意和皇太极对着干,降级受罚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搞得三个人都习惯了。而皇太极之所以不好过分对他们动手的原因,一方面是碍于曾经答应过殉葬的乌拉大妃要善待他们兄弟,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需要借助多尔衮的能力和手段来稳定自己的地位。所谓善待他们的承诺不过是一个幌子,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多尔衮精明干练,总是能猜到他要什么,不喜欢什么,从而精准的避开他的伏击圈,甚至让他除了褒奖,挑不出什么刺儿来,而他要稳定现在的汗位也需要多尔衮的协助。也许是权衡再三,他对于乌拉大妃的这三个儿子,一直保持着一种相安无事的姿态,相对而言,野心不死其他三大贝勒才是他的寝食难安的大敌。

    阿敏因为永平败退和屠城之事,被囚禁在牢狱之中,生命垂危,甚至有人说他早就不在人世了。莽古尔泰则因为“御前露刃”的罪名,被连惊带吓,剥夺了爵位之后,突然暴死家中。剩下代善一个人野心不死,还妄图和皇太极一争高下。

    多尔衮想到这里,不由得勾起唇角冷笑起来。

    可怜他的二哥做梦也想不到,在他忙着算计汗位的时候,却忘记了还有一个人在算计着他。当然,算计他并不是因为他是大贝勒,也不是因为皇太极对他早有杀之而后快的心思,而是因为这个算计他的人,最根本的目标就是汗位。

    “这个汗位本来就该是我的……”多尔衮在暗下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着冥冥中母亲的魂灵郑重的承诺,“额娘,属于孩儿的东西,孩儿一定要夺回来。这些人欠下的血债,孩儿也会让他们一并偿还。当年逼死额娘你,莽古尔泰、阿敏,还有代善他们都有份儿,阿敏和莽古尔泰已经付出代价了,现在轮到代善了。等孩儿跟代善清算完了,就剩下一个人了……”

    就剩下,也只会剩下一个人,那就是夺走他的汗位,逼死自己母亲,不共戴天的仇人皇太极。

    “四哥,你现在恨谁,臣弟就会帮你除去谁,但是,你的仇家除去的越多,臣弟的对手就会越少。等到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再为你的精明沾沾自喜吧……”多尔衮手中的酒盅在指尖盘桓了一番,清亮的瓷片上闪出一片眩目的光,唇际的笑意更加的混浊起来,“别指望你的宝贝儿子豪格了,他早就在臣弟的计算中了,这次如果你清算代善和莽古济够狠,你的儿子也难逃一死……搂草打兔子,臣弟得确是狠了点,这都是拜你所赐……至于祖家那个丫头,迟早也会在我的掌控之中……”

    死寂一般的黑夜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绎儿躺在炕上,完全沉浸在噩梦中,一双手紧紧地攥住了身上的被子,挣扎着惊恐的叫道:“不要……不要……不可以……豪格……不要……”

    睡在外间的雁奴被吵醒了,裹着睡衣往炕边过来,见她满头是汗的拼命挣扎,连忙推搡她:“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绎儿被她一搡,身子猛得一震,张开了双眸,连着倒吸了好几口凉气,这才缓过神来。不待她开口说话,身旁的富绶突然哇哇大哭起来,雁奴赶紧见机抱了过来,偎在怀里哄着,一边关切道:“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做噩梦了?”

    绎儿拥着被子坐起来,抬手下意识地擦了下脸上的汗水,支吾了一下:“大概是炕火太热了,屋子里有点闷……我有点渴了……”

    “哦,”雁奴想去为绎儿倒水,怀里的富绶却哭个不停,一时分身乏术,“我让如雁给你倒……”

    “不了。”绎儿连忙止住她,自己撩开被子下了地来,“不要叫她了,我自己来就好。”

    “夜里寒气重,你披件衣服再下炕。”雁奴叮嘱着,一边腾出手将衣架上的夹袄递过去。

    绎儿点点头,伸手接了来,潦草的裹在身上,踱到桌边倒了一壶茶,定了下神,慢慢酌了一口,咽了下去。

    “事情都过去多少天了,小姐你好像还是睡不太踏实,是不是让医士来看看?”富绶在雁奴的怀里渐渐安静了下来,雁奴这才抽出空来询问绎儿的情况,“说实话,我跟着小姐一起长大,从来不见你这样。我一直没有问过小姐和我分别后都经历了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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