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二十六回 (第2/3页)
梦残了,便只剩得但愿的残羹冷炙了。
而今,却连这“但愿”都在他的梦宇中风雨飘摇开了。
隔着门,他屏着呼吸,生怕一丝一缕的急促呼吸搅扰了泽润与绎儿的每一句话。他想知道绎儿真实的内心,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对自己一直以来深信不疑的爱情居然没有了把握,只剩张惶。
他怕绎儿说爱他,又担心的犹豫着,不想她说恨字。
想要捂住耳朵,又明知是掩耳盗铃的迂腐可笑。
毕竟,他还是听见了,清清楚楚,没有一点杂音。
“哥……”绎儿似乎黯黯的无精打采。
“三妹,哥是为你好,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祖泽润换了一个声调,郁郁的难当,“哥知道你下不了决定,所以哥替你来下这决定!”
“哥!”绎儿喉咙一紧。
“哥找过谢弘了,让那小子死心。哥甚至气急了动了手,可是,无能为力。关键还是你!”祖泽润长叹了一口气,“大道理哥不想跟你多说。瑞蓂尸骨未寒,你却做出这样的事,哥只问你一句,你对得起瑞蓂吗?”
绎儿一时无语,垮下双肩,垂首靠在了床架上,泪又顺着心底的旧伤口一股脑儿涌了出来。
“妹,你单晓得谢弘对你的好,难道瑞蓂呵护你十一年竟比不得谢弘区区一年的情义?”祖泽润眸中已经充满了泪,直望向绎儿,不加任何的转换余地,“哥不是看不得谢弘。谢弘是好,但是,你得清楚自己的身份,既然答应做了瑞蓂的妻子,又怎能不克制感情?若如此,与禽兽又有什么分别?哥真替瑞蓂寒心……”
“哥,你别说了……”绎儿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倾泻而出。
“哥虽然跟你隔着名分是堂兄妹,可毕竟是一母所生,哥从小虽然过继给了大伯,可做哥哥的心都在你身上,从来没让你这个亲妹子受别人的半点欺负。妹啊,你这个样子,哥也不忍心逼你!可是,哥不能置九泉之下的瑞蓂于不顾!更不能置祖家的声誉于不顾啊……”泽润说到此处,似是动了情,强抑的泪毕竟止不住,滑落刚毅的脸庞,“哥现在不要别的,哥只要你一句话。你说吧!无论怎样,哥已是逼不得你了,只看你的良心……”
“哥……”绎儿扶着床架缓缓起身,哽咽之中字字坚决,“我是瑞蓂的妻子,自然永永远远是他的人……”
谢弘在门外仰首长出一口气,颓然间竟有几分站不稳。
结果,这个伤及肺腑永世不能愈合的残忍结果,让他的长梦破灭了。
既然大局已定,再听何益?
他决然转身,想落荒而逃,却迈不开千钧的步子似的。
他咬着牙,狠狠离去,哪怕牵扯得伤口鲜血淋漓。
他走了,徒留满陌樱花委落的糜烂,和着泥泞里,他的残梦……
这夏日,居然有了斫人的秋风,寒冷刺骨。
他没有再回头,却也就因此错过了让他后悔一生的话语。
“但是,这辈子,我只求做谢弘的妻子……”绎儿含泪笑着,眼神里尽是憧憬的温暖,“哪怕……明天就是人鬼殊途……”
“三妹……你简直是无可救药了!”祖泽润被她的一席痴语弄得心灰意冷,“好!哥再也不会管这件事!就只当瑞蓂瞎了眼!你继续自作自受吧!”
“哥——”绎儿泪如雨下,想拖住夺门要走的泽润。
“你自己……”祖泽润甩开她紧攥的手,怒其不争地恨恨着,却又言出无奈的黯然,“好自为之……”
“哥——”绎儿再也无力扯住他,唯一可以擒在手里的,便只是一阵远去的再不回头的脚步声。她浑身一软,瘫坐在了冰凉的地上,除了泪水别无半句呢喃。
“小姐!小姐——”雁奴一步踏出门槛,忙扶她起身,“方才谢公子来过,走时留了封信……”
绎儿像见到了救命的仙丹,一把劈手夺了来,和着泪水展开在迷蒙的眼前,直扫过几行劲书,禁不住喃喃念出来:“……总是秋衣罗扇怕相逢,何苦尘缘明灭……空叹嗟……今生无所冀,来世安可图……”
“小姐,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雁奴听着她含糊不清地抽噎念信,却实实没听明白。
“我……我也不明白……”绎儿手中的信笺飘然落地,无声无息,“你问我……我又去……又去问谁呢……”
“佩兰。”梁斐戎从门外悄悄地进了门。
“哥哥有事吗?”梁佩兰病也略见好转,于是,支着床沿坐了起来。
“妹子的病可好些了?”梁斐戎坐到床边。
“已没什么大碍了,多谢哥哥关心!”梁佩兰淡淡一笑,心里却仍然满是酸楚,“哥哥有什么事么?”
“不知妹子的病可看出什么病根来了?”梁斐戎避而不答,转而问了这么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可这话在梁佩兰心中却是要害,她一时无语,只是低头去拨弄鬓角的发辫。
“妹子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那封信?”梁斐戎虽是笑颜,却让梁佩兰不寒而栗。
“哥哥,你……”
“我看到了!”梁斐戎很是得意。
“你太过分了!怎么能私自拆看我的东西!”梁佩兰犹如被人剥光了衣服一样的耻辱。
“妹子,你细想一下,这封信如果让爹知道,那……”梁斐戎倒是不慌不忙,坐了下来,还沏了杯茶。
这么一番话的出口,让梁佩兰一时呆若木鸡。良久,她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想怎么样?说吧!”
“妹子果然识时务!你放心,为兄这么做,不会害你,相反还是在帮你。”梁斐戎放下茶杯,似是成竹在胸,“妹子你喜欢谢弘,可谢弘却恋着祖泽汐,这个问题其实本不难,关键是妹子肯不肯帮为兄这个忙。”说罢,他转过脸,等待着梁佩兰的表态。
“你要把祖姑娘怎么样?”梁佩兰明白了梁斐戎的意思,却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祖姑娘那样的女人,谢弘根本就无福消受,给了他不是浪费了。”梁斐戎不愿在妹妹面前说得太白,却也是点到为止。
“你要我帮你得到祖姑娘?”梁佩兰的猜测终于被证实了,梁斐戎点了头:“是!这样对你我而言都有好处!”
“不!我办不到!”梁佩兰本能的一口否决。
“那妹子就等着谢弘拒婚吧!到时候,谁也帮不了你!你就是太善良……”梁斐戎重重地扔下一句话,那么无情,这是一个亲哥哥应该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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