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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更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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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 更新也 (第2/3页)

“丁大哥,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收个百无一用的笨徒弟?”

    丁洛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喜过望,双手合拢抱住她的手和银子,说不出话来。

    “我可能不是学医的料,好像除了当翰林就不会别的事了。假如真的不行……”

    “别在意这个,难不成你还想写诗出口成章,同时杀猪干脆利落?”

    她被逗得噗哧一笑,心中的阴霾扫去了不少。

    丁洛泉不客气地收下银子:“这就当是束脩了。”其实他怀有私心,皆因这人太折磨人了,自己只好当一回小人。

    他压下许多想问的话,提醒她药已煎好,水正烧着,她身体疲弱,洗浴过后还需多睡。

    两天之后,崔捷的身体已调理得大有好转。这天晚上,云疏月隐、河汉星集,在这开阔之地仰望,更觉耀目壮观。因思量此地不宜久留,不日便要离开,她有点不舍地爬上一处草坡,躺下了静静观赏。

    她眨也不眨地望着天上的星星,直到视线模糊,那一点星光忽然变得熟悉,幻化成往日笑语晏晏时,皇帝凝望她的明亮眼眸。

    她仓惶地合上双目,隔着衣裳抚了一下那把刻不离身的木梳。

    风吹散方洗过的头发,一束发丝柔软地滑过脸颊。她心想:这发药很不错呢,大概是丁大哥以前为他母亲研配的方子?

    正想着,人就来了。丁洛泉笑了一声,亦学她的样子舒服地躺下。

    他心情畅快,拿了一支羌管出来呜呜地吹。他的技法纯熟曼妙,那乐曲不似常听的苍凉悲声,倒是时而轻快圆转,时而骄傲豪迈,定是他按着自己的喜好小做了改动,转章衔驳处比质朴的民歌多了些润饰之音。

    崔捷听了片刻,窘得极不自在,坐起来问:“丁大哥,你吹的什么曲子?”

    丁洛泉索性开口,清晰悠扬地唱了数句,他本不懂突厥语,这歌词倒学得十分地道,音律更是精准无误,无愧于母家血统的盛名。见她脸红,便奇怪地说:“我平日常听孩子们唱的,这几句‘沙雅哈克孜’经常重复,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崔捷尴尬地说:“嗯,就是‘勇敢的花儿’。”

    丁洛泉颇好奇:“那是谁?”

    崔捷有点赧颜,声音几不可闻:“我娘。”

    她重新躺下,缓缓地说:“我娘原是沙洲都督府帐下左果毅都尉,在奢莫驻防过很多年。”

    “奢莫?”丁洛泉脑中封存很久的一处苏醒了,小时候听老师说过,□□厥与西突厥失和,归降我国时,朝廷安排了几个边境城镇来收容他们的故族遗民,奢莫便是其中之一,虽然偏远,但若他国进犯,倒不算是首当其冲之地。

    “左果毅都尉,不低的军阶了呀。”他探询地说。

    她笑得苦涩:“我外祖家是清河崔氏一支,早些年衰落了,子弟散落各处。外曾祖父干脆投笔从戎,从此定居关外,我舅舅曾做到沙洲都督府的威卫将军。”

    丁洛泉在脑中努力搜寻:“威卫将军……他大名可是崔少衡?”

    “正是。有段时间,好容易恶战几年换得边关平静,可玉门关已颓墙裂石,危危欲倒,我舅舅受命重修城墙,竭尽心力历时两年才完成。那时大总管刚好升迁,却被问责军费亏空,他就把脏水全泼到舅舅身上。”

    “舅舅一直郁结在心,不久就过世了。家里只剩舅母、表姐和我们母女,真正是一门妇孺。为了填上亏空,举家之资早就一霎罄尽,家里没有人支撑不行,所以我娘决定妹承兄职,她本来就经常跟着大军出战的,大家也不排斥她。新任大总管是舅舅旧友,就一力承担,把她安排到不太显眼的奢莫去。”

    丁洛泉沉吟道:“奢莫也未必是高枕无忧。”

    “确实。所以,自打我娘击退了几次西突厥的袭扰,奢莫人就编了这歌儿赞颂我娘了,以后再也没人对她的女子身份指指点点。”

    丁洛泉觉得有点不对,疑惑地问:“你舅母和表姐现在何处?”

    她的声音细微得好似从远处传来:“四年前,她们回中原投亲了,再也没有音讯。舅母本是大家小姐,那几年,也忒清苦了……我娘有次出征受了重伤,舅母大概忧虑家里再撑不下去。”

    自丁洛泉坦然揭去假面具,她的戒心已完全消除,隐于心底的话便不知不觉吐了出来,她不自然地笑了几声:“以前还以为长大以后可以学我娘一样拼战沙场呢,练武从不敢偷懒。当时奢莫城里的小孩,谁人是我对手。”

    丁洛泉听了前半句,暗想你娘怎会舍得,待听到后半句,不禁莞尔,几乎可以想象她飞扬跋扈的得意样。

    “就是那次重伤后,她才让我练习散功的心法,还逼我念书。我却一直不知道原来她并不愿我步她后尘,还以为自己资质太差,不能习武。”

    丁洛泉想着年幼不解的她会有多少不甘和失望,而她母亲是否那时已预见了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故有此举?

    “她也是不知道怎么对你说。”他劝慰道。

    崔捷郁郁地说:“见了我那雄心勃勃的样,她也知道明劝是劝不住我。”

    躺得久了,开始觉得背上寒意侵身,她起身,抱膝低头,眼角有亮光闪烁。丁洛泉实在不想见她这低落样子,换了轻松的语气笑道:“你娘还逼你念书,难不成真想引你往进士的路上去么?”

    许久,才听得她淡淡地说:“她是怕我去长安投奔我爹,因大字不识而被轻慢。”她想丁洛泉必定已在诧异这半天亦未曾提起父亲,那就一鼓作气都说了罢。

    “我爹年轻时曾到塞外游历,不知怎的认识了我娘。别人说,人大抵都是缺什么就爱什么,他们刚巧一文一武,对方都是和自己以前所交截然不同的人,不多久就互相喜欢上了。我爹是洛阳裴氏长子,很得爱宠,裴家见阻拦不住,只好送来了聘礼,让他们成亲。”

    丁洛泉知道洛阳裴氏是哪一户,虽不及昔日清河崔氏根深源远,家族庞大,却也是书香一脉,礼乐之家,族中女子都识文断字,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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