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苍海之泪 (第2/3页)
此时,英帝的话就象是一把钥匙,一下子解开了她一直藏于心底的谜团。那个存在于她苏醒的那部分记忆里拥有一双蓝色眼眸的青衫男子竟然就是笛羌人,而阿芜,那个神秘的女子,应该也是有着笛羌人的血统。但事情也更加复杂了,大齐尚书府里出现了敌国人,这一切到底说明了什么?杜沅沅的冷汗涔涔而下。
英帝并未察觉到这些,继续道:“朝廷中得知了消息,一时之间沸沸扬扬,朝臣们也分做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而我,做为一个刚刚登基,时时受到外戚威胁,皇权不稳的少年天子,自然是需要一个契机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因此便坚决出战,并且一定要御驾亲征。当时,笛羌派了当朝宕昌王的兄弟蒲犁出征,两国兵力旗鼓相当,我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只是凭着一股初生的锐气,后来,竟真的将笛羌人打败,并将他们的主帅蒲犁手刃刀下。”
英帝目中忽然露出深沉之色,“虽然我大齐得胜,但却损失了半数兵力,笛羌国亦是一样的情形。那一战,人员死伤,军饷耗损,田园废芜,都委实太巨。而祁山关的宝石矿藏也因此尽数遭毁,这颗‘苍海之泪’便是最后的一颗。”英帝定定地注视着宝石中那抹灵动的蓝色,语声沉沉,“回朝后,我立即差人打了这链子,并取名‘苍海之泪’,为的就是记住战争的残酷,也是加以警示,为君王者,民生为首,除非必要,且不可贸然开战。结局即便是获胜,也会大大伤了元气。”
英帝将‘苍海之泪’挂到杜沅沅胸前,眼神中竟然有一抹热切和渴望,“原本将它郑重地珍藏起来,此次给了你,是因为……”英帝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将头深埋进杜沅沅的发间,低低的语声透过乌发,轻飘飘地滑进她的耳际,“我知道,只有你能够懂我。”杜沅沅脑中本在惊疑交俱,见英帝如此,顾不得再想,心一寸一寸地软了下来,无语地双手环上英帝的腰际。与英帝灵犀相通,又来自未来的她当然能懂,英帝是怀着一颗仁君之心,渴望着给四海的子民带来福祉。这样的一代仁君,这样真性情的男子,她不仅懂,而且爱,刻骨铭心地爱。
后宫中的日子蓦然平静了下来,如河边上浅浅的水洼,乏善可陈。数数日子,已是到了初夏。御花园游廊两侧的槐树已开满了牙白色的小花,垂挂在高高低低的枝桠间,花絮成串,色如素锦,小巧而精致,显出一种含蓄而娇柔的美丽。而在这些浓淡疏落之间,则是沁人肺腑的香甜,久久萦绕在人的鼻端,挥之不去。
这样令人神清气爽的日子,皇后突然病了。自从皇后重新收归了打理六宫的权柄后,身子便一日日好转,精神健旺,面色红润,让众人几乎都忘记了她曾经缠绵病榻数载的日子。可这次的病来得却十分奇怪。前一日,还看见皇后好端端地安排着宫中初夏换服一事,第二日,凤仪宫中便传出消息,皇后有恙,今日宫中诸事延后处理。
当众人纷纷猜度之时,杜沅沅却是心如明镜一般。她已经得到了消息,那位位居殿阁大学士的黄云翳大人,隐藏幕后的皇后的恩人,刚刚过世了。试想一下,皇后得到这样的消息,怎么还能安然端坐在凤仪宫内,自然是伤心不已,忧极而病了。
也许是命数如此,黄云翳机关算尽,终给自己谋划到了一个大好的前程,无奈却无福消受。而少了一个这样大的靠山,皇后的心里不知该怎生懊恼呢!
莹露池中又泛起了翻卷的碧色,当中蹿出小箭样嫩粉的花苞,池畔聚集了三三两两的各宫小妃子,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
林锦儿坐在铺着银丝软垫的石凳上,嘴角含笑,一派娴静地望着面前的脂浓粉艳,莺声燕语。她穿了一袭鹅黄绣芙蓉的宫服,腹部已有些微微的隆起。身后站着数个太监和宫女,捧着披风、痰盒、香巾等物。看上去,林锦儿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其实,只有她心里清楚。这些时日,皇上根本连正眼都没有对她瞧过。元贵妃在千液苑时,英帝频繁驾临怀玉宫,让众人都以为她是皇上的新宠。可自元贵妃回宫后,谁都看得出皇上心里真正在乎的根本就是贵妃娘娘。若不是她有皇嗣傍身,只怕宫里这些看高压低的早就对她冷言冷语了。
林锦儿低低叹息了一声,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肚子,一切指望可都在这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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