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归去(下) (第3/3页)
地飘扬着,在天空飞舞了几圈,然后轻轻地落在以宁和朱高炽的身上。
她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朱高炽轻轻抱着她,便仿佛自己怀里的,是世上最珍贵最易碎的东西,那样温柔、那样小心翼翼。
情到浓处情转薄。
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都是他心中挚爱,只是,她不知晓。 她不知晓。
想起那年在南京,在那样的暮色里,总是可以看到她。 看到她在对岸漫步地身影,她的轻笑、她的浅颦,她的转身,她的停驻。 露水凝滞在他的身上,将他染成了一个霜人,而他却全不知晓。
也曾想过,这一生,她会不会也有一刻,是为他而停驻。
可是,终于还是错过了。 是他自己,将这希翼错过了。
想起少年时的她,在人语笑喧的大厅里,大大方方地唱“天仙配”。 新婚的殿堂里,她认真地端坐在那里,给他配新房需要的花。 也是她问他:“你喜欢她吗?”
还是她,坐在那里,昂首看着他,听他说着自己此生最隐秘最难以实现地梦想。
那夜地秦淮河畔,他和她一起吟的那首诗:“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
悲罗襟之宵离,怨秋夜之未央。
愿在裳而为带,舒窈窕之纤身;
嗟温凉之异气,或脱故而服新。
愿在发而为泽,刷玄鬓于颓肩;
悲佳人之屡休,从白水而枯煎。
愿在眉而为黛,随瞻视以闲扬;
悲脂粉之尚鲜,或取毁于华妆。
愿在莞而为席,安弱体于三秋;
悲文茵之代御,方经年而见求。
愿在丝而为履,附素足以周旋;
悲行止之有节,空委弃于床前。 ……”
那是陶渊明为妻子所写地诗,可是终究,他的妻子还是先自离他而去。
本不该吟这样的诗呵。 本不该让自己这样无可救药地爱上一个人。
世人皆说他人淡如菊。 却有谁知晓他淡漠背后隐藏的如火爱恋。
唯一了解他的这个人,已经永远地离去了。
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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